寨子里的人回头看了眼瓦叔,在得到许可后,立在一块石碑前说了几句苗语,这才转身掀开了轿子的门帘。
就在门帘被掀开的一刹那,整个山洞里刮起了一道阴风,正上方挂着的那些大红色的画布和彩绸,被这一阵风吹得哗哗作响,供桌上散落的烟灰,也被卷了起来,吹了我们几个一头一脸。
我挥着手,好不容易驱散了眼前的烟灰,终于看清了轿子里的模样,两条腿当场就被吓软了。
宋佳穿着我上次在水里是一模一样的嫁衣,披散着头发,脑袋上戴着一顶大大的银冠,脖子,手腕和脚踝也都戴着银环。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轿子里,双眼紧闭,嘴唇上沾着一抹莫名的红色,也分辨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更重要的是,她光着脚,一路上山走过来,她的脚上居然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我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灰秃秃的鞋子,心头猛地一缩。
没等寨子里的人动手,我就先上前探了探宋家的脉搏和鼻息,那我把手放在她脖颈上,确定指腹下的血管还在跳动后,我长出了一口气。
“人还活着。”我说道。
“居然还真在这里?”寨子里的人惊喜道。
瓦叔也松了一口气,“找到了就好,人还有气,抬一下山,带给古婆子看看!古婆子医术高明保准药到病除!”
赶来帮忙的人,七手八脚地把宋佳从轿子里扶了出来,体力好的把她背在了背上,开始一步步地往山洞外走。
看着这一幕,我心头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这和我那天背着洞女出去的样子,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矛盾点,就是我背着洞女的时候,她已经醒了,而宋佳到现在都还昏睡着。
我跟在众人的身后,总觉得这件事有哪不对,可这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想着左右先下山要紧,也就没再追问。
整整两个小时后,我和瓦叔把宋佳送到了古婆婆的屋子。
刚打算拆了她头上的东西,好让人躺下,古婆婆就用一根竹条抽在了我的手背上。
“不要乱动!”古婆婆语气不善。
她上上下下地扫了我一眼,“你这丫头,八字太弱,什么东西都能招上,还容易连累身边的人,可惜啊……”
我挑着眉,“古婆婆,出事的是我朋友,不是我,而且上次她发病送到您这来,您不是说他体内的毒素都已经解了吗?”
上次洞女强行要脱宋佳下水,加上那段时间他也是全无,我始终有些担心,当天晚上就拖着宋佳找到了古婆婆,想让她想办法彻底去除宋佳产生幻觉的一切可能。
当时古婆婆,先是给宋佳灌下了一大碗绿色的浓汤,然后又是扎针又是熏艾草,足足折腾了两三个小时。
“难道当时毒没解吗?”我又问道。
古婆婆瞪了我一眼,“当时的毒如果没解,你朋友这个时候的坟头草都已经一丈高了,哪还有机会活蹦乱跳地上山去找青红花?”
瓦叔这时插话道,“小姐,我知道你担心,但是你得相信古婆子的医术啊,他是我们这周围几个寨子里医术最好的了,绝对会让你朋友平安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