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手术室灯灭了。暖倾的孩子保住了,得留院观察几天天,因为之前有过流产的经历,所以这一胎怀的不容易,以后要多加注意,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顾梓阳谨记医生的话,等暖倾转到病房后,才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慢慢的走了进去。
他看着病床上那个娇小的人儿,小脸有些苍白,黑色的头发陷在枕头里,呼吸是那么的微弱。
他缓缓的坐到旁边的座椅上,伸出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不一会儿,被他握住的手微微的动了一下,顾梓阳便专注的看着她的脸。
她的睫毛颤了颤,眼珠在眼皮子底下动了动,然后才缓缓的睁开双眼。她看着头顶上白花花的天花板,想起了晚上发生的事。
她的右手快速的抽离开顾梓阳的手,然后轻轻的覆上自己的小腹,她摸了摸,情绪才稍微好些。
但她还是不确定般的转过头看向顾梓阳,弱弱的问了一句:“孩子还在吧?”
顾梓阳对她露出一抹微笑:“还在,放心吧。”
然后就听见她长舒了一口气,像是放下心来。
“暖倾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顾梓阳试探性的问道。
暖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又重新闭上了眼,没再理他。
她回想起在瞰海说的那句话,那句脱口而出的话,是的,她确实知道了一些事情,那是在她调查田丽母女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那天她约顾梓阳吃饭,试探他跟他要了一张美国医生的名片。当天晚上,阿煜就出现在了她的杂志社门口。
虽说阿煜曾经的所作所为已经得到了惩罚,但她还是无法原谅他,尽管他现在是路晚晚的男朋友。
可她一想起她那个孩子,那个绝望的夜晚,她就心有余悸,况且,她害怕打雷的毛病也是在那个时候沾染上的。
这四年里,每当打雷下雨她都浑身颤抖冒冷汗,甚至总是想起那个血腥的夜晚,那个她被人硬生生的灌下堕胎药的夜晚。
暖倾本想一走了之,可阿煜却叫住了她,他只说了一句:“沈小姐,顾梓阳不是个好人!”
暖倾当时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因为他们之间真的是没有什么交集,她转念一想,可能是莫寒枫让他来警告自己的。
但是下一秒,他的话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几乎是料想到自己会不明所以,于是就直接继续说道:“四年前那个夜晚,在我给您喝堕胎药之前,顾梓阳就已经在门口了。”
这句话无疑就是晴天霹雳,她愣在原地许久,慢慢的揣摩他这句话的意思。
在喝堕胎药之前就已经在门口了?那顾梓阳为什么没有进去阻拦?
就算是他在外边被人拦住了,那么她在被灌完堕胎药之后,他也应该会立即救自己的啊,可是,她当时记得很清楚,她明明在地上躺了很久才被人抱起来的。
所以之后,医生才会说,自己被送来的时间不及时,所以以后可能很难怀孕了。但她当时却还是像个傻子一样,真诚的跟他道谢,还说要不是他自己还不知道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