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
童州拿起身侧的灯笼,在前方引路:
“李铜牌慢些,大牢里都是些妖鬼邪祟,虽有法阵镇压,但都邪门得紧。”
李寻微微颔首:“有劳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缉妖司大牢。
乘着牢狱中的黑暗,童州将李寻递给他的银票快速收了起来。
“说起来,老童我与李铜牌还是有些因果的。”
引着李寻,从仅容两个人并肩的狭窄同道里,一直往下走。
童州语气和缓地说道。
“你也姓童,莫不是童宽童队长的亲属?”
李寻立即想起,之前的小队队长,不正是童宽么?
童州听了,果真叹息道:“李铜牌好敏锐,老童正是童宽那小子的族叔。”
“可惜了,童宽他从小修行武道,二十五岁就成了铜牌队长。”
“本以为前途无量,能够在五十岁时晋升银牌,光耀我童家门楣……”
“可惜,却折在食气鬼口中……”
童宽死的时候。
正是李寻刚刚穿越,被桃花食气鬼控制住的那一刻。
李寻能逃出生天,完全是因为无字命书。
而童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对不起,那时候我太弱,若是没有童队长,我李寻也是枯骨一堆。”
李寻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童州忽然回过头来,看了李寻一眼,忽而苦笑道:“谁让他在云头儿的麾下……对了……”
此话一出。
童州好像意识到自己失言,便立即话锋一转,问道,
“对了,不知李铜牌要去牢里审问那个妖邪?”
云泽?
李寻却是瞬间抓住了童州的话音,心里一动。
但却没有刨根问底。
紧随童州的问话道:“府城诡杀案的凶手,千年女枭。”
听到这个名字。
童州停下脚步,摇头道:“这鬼物只是在劳里关押了不到一日光景,后来便被暗中转运到江南道去了。”
“李铜牌恐怕见不到他。”
说着,就要将之前收的银票退回来。
李寻脸上并无一丝失望之色。
这个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只需去关押她的牢房看看就可,还要麻烦老哥。”
李寻将童州的手推开,示意不必还银票。
童州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之色,继续挑着灯笼往下走。
边走边说:“那千年女枭是重犯,修为也高,当时在牢里却不闹腾,关了一日,便被云头儿提走了。”
“只是,李铜牌去看她的牢房做什么?什么都没有。”
说这无疑,听者有意。
李寻回味着童州的话,随口道:“随便看看,反正半夜睡不着。”
睡不着你来大牢里散步?
黑暗中,童州嘴角撇了撇,感觉怪怪的。
但收了人家的银子,自然要办事。
不多时。
狭窄逼仄的同道走到了尽头。
面前顿时一阔,出现了一个类似于喀斯特溶洞淡淡巨大洞窟。
洞窟的墙上,贴满了各色符箓。
突出的石钟乳上,刻画着玄奥咒文。
一根根铁链横亘而过,其上布满法阵余波。
刚刚下来。
阴煞鬼气和妖邪气息,便如潮水一般涌来。
童州手里的灯笼,瞬时被狂风刮起,不住摇曳。
“老童我修为低,只能到这里了。”
“李铜牌你要看千年女枭的牢房,从左手边走,天字第六号便是。”
“老童就在此处等着。”
童州将灯笼缓缓递了过来,面色难看地道。
李寻看出来,童州的修为只有二境左右。
又是常年镇守牢狱,被煞气入体,体魄确实不如年轻武者。
“多谢。”
李寻微微颔首,接过灯笼往左手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