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太给老赵端上一杯水,接着说:“你吧,是个好爸爸,各方面都做得很好,孩子们也是真的爱你这个爸爸。但是,你有一点,特别招人烦!就是,你喜欢替孩子做决定。你知道卿知为什么到现在跟你别扭着吗?”
老赵看着赵太太,他那眼神明明白白告诉太太:我不知道。
“卿知改口喊你赵爸爸,不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是单纯地因为你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做军人。到头来,你阻止得了吗?他还不是去读军校了?”
面对太太的数落,老赵心服口服,无力反驳,只好端起水杯,喝水。
“再说说君临,”赵太太把老赵脱下的衣服挂起来,“君临虽然跟你以兄弟相称,但是我一直把他当做亲儿子看待。咱家这三个孩子,我是怎么看怎么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觉得谁家的孩子都配不上咱家的孩子。不过君临今年25了,也真的不小了,既然婚约取消了,是不是得正儿八经给他张罗个对象了?等找到个合适的,再谈两年恋爱,就二十七八了,该结婚了……”
赵太太正说得起劲,老赵已经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头子啊,你这是怎么了?”赵太太问。
老赵重重叹口气,“我把那信和包裹交给君临了。”
赵太太轻轻坐到老赵身边,温柔地抱着老赵的腰,依偎在他肩头,安慰他:“你不是说过么,这是君临的命。”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担心他,这孩子啊,太不容易了。”
“是啊,如果可以分担,我宁愿替他承受这一切。”
老赵握着太太的手,“婉清啊,你说,君临知道真相之后,会不会怪我?”
“不会的,君临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他一定理解你这些年一直瞒着他是为了他好,他会理解你的一片苦心的。”
老赵把头埋进太太的长发,很难过地说:“那墓碑下面埋着君临的母亲和一个不知姓名的男人,说不定还是组织的人……青筠是我的兄弟,我却连他的遗体都看不好,还被那般侮辱践踏,想到这些,我都愧疚死了……我不能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