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门大开,刺骨的寒风夹着鹅毛一样的大雪片,瞬间将地窝子灌满,一个黑影正站在门口,直勾勾的向里面看。
我顿时头皮发麻,连忙后退几步,对大嘴喊道:“别泄洪了,先用皮筋儿扎上,赶紧抄家伙打啊!”
大嘴也不含糊,利索的丢给我一把铲子,自己从火炉里抽出烧红的炉钩子。
二人严阵以待,就算不是人熊的对手,也不能让这畜生吃的舒服。
我刚想一铲子劈上去,借着火炉微弱的光亮,我依稀看清了门外的东西。
那不是人熊,而是……一个女人。
我有些恍惚,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而且外面零下好几十度,她却没有冻得发抖,完全不符合常理。
“同志,你是哪个生产队的……”
我放下手里的铲子,小心的问了一句,话到一半我瞬间傻眼了。
眼前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魏芳。
我和大嘴对她的印象特别不好。
平日里我俩为了改善伙食,常去牧区打点野兔和飞龙。有几次放羊的魏芳看到后,就去生产队举报,说我俩占用共有资源,属于挖社会主义墙角。
好在当时生产队队长也在啃烤飞龙,他在草原生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听说这玩意是共有资源。
可是魏芳把大帽子扣在这,队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讲了几句官话,承诺年底给魏芳评个先进,这才把她打发走。
飞龙就是榛鸡,《林海雪原》中的蘑菇炖飞龙,炖的就是这东西,肉质极其鲜美。但我奉劝大家别尝,现在飞龙是一级保护动物,你敢动它一根汗毛,它就能送你去体制内蹬五年缝纫机。
说回地窝子外的魏芳,此时她的样子非常奇怪,不仅脸色惨白、浑身浮肿,还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完全没有平日里的蛮横跋扈。
这么冷的天是能冻死人的,就算我之前说要报复她,给她点颜色看看,但也没到要她性命的程度。于是赶紧让她进来,到火炉边取取暖。
大嘴看着魏芳的肚子,靠在我身边比出大拇指,小声说:“没看出来,你小子行啊。”
“啥意思?”
“你不是想报复她吗。是不是趴她身上打冷颤了?”
我一脚把大嘴踹开,“娘了个希匹,还不泄洪去?”
“那我出去了?”
“别。”我反应过来不对劲,一把将大嘴拉住。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本来就尴尬,现在她肚子大的吓人,这要是给我扣帽子,说我陈天食趴她身上打冷颤了,那我跳进洮儿河也洗不清啊。
对了,魏芳的肚子是怎么搞的?上次见她才是十几天前,难道十几天就能搞出大肚子?
我满脑子问号,想问几句,又对她满是提防,所以谁也不吭声,地窝子里安静的可怕。
突然,魏芳拿起炉子上滚烫的开水就要往自己嘴里灌。
“卧槽。”
我吓了一跳,急忙拦了下来。这要是一壶开水灌下去,脸皮估计都要烫熟了。
魏芳开水没喝成,嘴里发出“咯咯咯”的怪声,旋即瞳孔一缩,张大了嘴巴……
只见她剧烈的干呕,竟从嘴里吐出半截带毛带血的羊蹄子。
我和大嘴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后退几步。
半截羊蹄挂在魏芳嘴边,诡异无比。
我看着她圆滚滚的肚子,心中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难道她吞了一只活羊?”大嘴不敢相信。
“还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