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才兄,你要做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这些恶贼竟敢当街杀人,王法何在,我必要手刃了这些贼子”
陈上川脸色赤红,提着长剑就要出去,但那襕衫儒生却是依旧紧紧拽着陈上川袖子,不肯让他出去
“那蒋三乃是街面上有名的泼皮,此时手下更是聚拢了十余贼人,你如何能敌得过,胜才莫要冲动啊”,赵彦脸上神色惊惧
“赵兄不必担忧,这些人不过是结伴抢掠,只要杀了恶首,其余泼皮定然丧胆,一群乌合之众,我有何可惧”
陈上川却是面不改色,脸上没有丝毫惧意
赵彦眼看劝不住陈上川,脸上神色愈发惊慌,哀声说道
“双拳难敌四手,若是胜才兄但有万一,那些贼子必然前来报复,小弟手无缚鸡之力,到时该如何是好”
“小弟一家老幼性命,俱赖胜才护持,胜才兄,万不可贸然行险啊”
陈上川听着赵彦苦苦哀求,脚下动作这才止住
他回头看去,只见着一个年轻女子正抱着一个幼儿,正神色紧张的站在房门边,看着院中的二人
他脸上数度变化,终于还是神色恨恨,放弃了出门杀贼的打算
他本是粤省高州府生员,此次前来广州准备参加乡试,这段时日以来一直借住在友人赵彦家中
昨夜城中盗匪四处作乱,有毛贼闯入赵彦家中,是陈上川斩伤那毛贼,这才护住了赵彦一家安全
他这段时日以来,颇受赵彦一家照顾,他不惧那些作乱的泼皮,但却不能不顾及赵彦一家老小的安全
若是因他一时冲动,害了友人一家,那当真是让人追悔不及
陈上川放弃了出门杀贼的打算,但却依旧提着长剑守在门边,透过门缝紧紧盯着对面情况
不多时,七八个泼皮便在那蒋三带领下走出小楼
这七八人此时人人身上皆是披着锦袍,也不知是从多少户人家里抢来的,几人身上更是绑着一个个布袋褡裢,不时有铜钱从满满当当的褡裢里掉落地上,叮当作响
蒋三领着人在刘家食肆门前低语几句,而后几人便走向不远处的一家鞋帽铺子,鞋帽铺子门前很快便响起一阵拍门声,紧闭的门板被拍的叮当作响
除了蒋三这一伙,街道上各处商铺门面前皆是有人抢掠,街上各色招幌倒了一地,四处一片狼藉,拍门声,惨叫声,不时在街道上响起
蒋三一伙人在鞋帽铺子前拍门喊叫,那鞋帽铺子在刘家食肆前方,离着赵家宅院已经有些远,陈上川趴在门边,却是听不清那蒋三一伙人在喊些什么
只见那蒋三等人拍门喊叫了一阵,一个包袱却是忽然从鞋帽铺子二楼扔到门前
蒋三一伙人打开包袱,立时欢呼一声,将包袱里的银钱瓜分殆尽,紧接着两三个泼皮却是不知从哪弄来了一根柱子,泼皮们立时上前,抱着柱子就往门板撞去
吱呀
木柱撞在门板上,门板被撞得吱呀作响,顿时腾起一阵灰尘,泼皮们退后几步,又是抬着柱子朝着门板冲去
咚咔
门前发出一声断裂的脆响,门板被撞开一个大洞,泼皮们欢呼一声,抽出短刀便要往店铺内冲去
就在此时,街面上却是忽然传来一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紧接着只听嗤的一声锐响,一根铁箭已经穿空而过,直接钉入一个扬着长刀的泼皮喉间
鞋帽铺门前,泼皮迎面扑倒在地上,眼睛瞪得滚圆,呆呆看着前方的地面,鲜血从喉间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