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里藏着黑泥的手指激动的按着琴键,他的嗓音中带着痛苦,与对面的永远噙着微笑的少年形成对立,他失去了所有,徒留回忆的美好,灵魂却空荡荡,无处着落。
我常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像爸爸一样成为一个歌手
所以我开始写歌开始写不同的故事”
鼓点敲下,少年睁开眼睛,看着对面满脸痛苦的中年人,微笑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镜头在两架钢琴中间,对着两个人的侧脸,一左一右,一黑一白,对面中间红木窗外,金黄色落叶缓缓洒落,回归在照顾了它一生的大地上,暖黄色调,画面安静美好而忧郁。
当我二十岁的时候,我的故事广为流传
黎明还未照耀前,孤独的我无人相伴
那时候我二十岁”
少年带着笑容平静的对中年人高声唱着自己一身的荣耀和辉煌,仿佛这些东西不值一提,他抬手既可得天上星辰,受万人追捧,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成乘!!!”
山呼海啸般令人酥麻的欢呼声出现,画面中鲜花在轻轻优雅弹着钢琴的他身边快速生长摇摆,却仅仅只是为了等他一眼青睐。
一身伤痕累累失去了所有的中年人眼神复杂,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么骄傲自信的少年,就是曾经的他啊!
他接棒过来继续唱着:
我一心实现梦想从不相信失败
因为我知道蝼蚁也能成就不朽
我找到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
镜头对准两人的眼神,一个历经沧桑世态炎凉,一个不经世事棱角分明,眼神却都同样的温暖明亮,依然保持着善良,两个人的手一黑一白,一脏一干净,按在同样的键位,同样的流畅!
镜头突然拔高到空中!两架钢琴两个人,他们同时后仰着身体!抬起手臂重重的敲向琴键!嘶吼着嗓子!
二十岁那年我的故事广为流传
我写下每一个亲眼所见的故事
那年我二十岁”
萧章轻轻弹着琴键,给成乘讲述着他三十岁的事情,声音低沉带着回忆的悲伤,因为,这些美好的东西,他留不住,也终将会失去,唯有时间不可敌,唯有时间不可挡。
很快我们就三十了
我依旧在领悟人生真谛
爱人为我生了几个孩子
所以我可以为他们唱我的歌”
回想往日时光,春天与种子,夏天与冰棍,秋天与收获,冬天与棉衣,轻轻摇晃着睡梦中儿子的摇篮,鼻子上还挂着吹起的鼻涕泡泡,胖乎乎的小手手攥着他的一根手指,妻子的笑声和争吵,激情和爱恋,儿时同岁玩耍的小伙伴已步入中年,膝下孩子成双成对,中年人污渍嘴角挂着和熙美好的笑容,眼睛却通红的吓人。
有些仍在追名逐利
有些已被我遗忘脑海
兄弟们我仍心怀歉意
很快我就年过花甲我父亲也年逾古稀!”
春去秋来又一年,时间像头跑的飞快的野驴,镜头对准少年成乘和中年萧章默默流出泪来的眼眶。
房间充满枯皱的裂痕和时间风干的痕迹,一转眼,已经六十岁了,成乘和萧章同时仰天嘶吼着敲击着音键,这种溢于言表的痛苦撕扯着真真的心灵:
时刻感恩生活就会更加美好
又一次给老爸写信他高兴不已”
中年萧章颤抖着肩膀,少年成乘默默流泪,眼神却仍是温暖,嘴角都挂着笑容,他们无憾!就歌唱吧,就高声歌唱吧!
我希望我的孩子偶尔也来看望一下我”
尽情嘶吼着的少年和中年人紧紧咬着牙齿,他们痛恨时间,却拿它无可奈何,镜头随着节奏越来越快的音乐在他们身旁旋转!他们高高举起手臂!握紧拳头!猛的砸在音键上!仿佛在对着无情的时间高喊着:音乐不朽!音乐不朽!
很快我将年逾六十,不知是否还会觉得人世冷漠
还是拥有一群温暖我心的孩子
很快我将年逾六十”
在最后激情悲壮的音乐声中,房间崩碎,镜头一黑,半山坡上夕阳的斜晖照着一座野草丛生凄凉的坟墓,远处树荫下的镜头看不清楚墓碑上的字,于是镜头向前移动,世人这才看清,原来它是一座无字碑。
它属于每个人。
镜头下降,埋在随风飘零的野草里,黑暗降临。
妈妈就对我说
去交些朋友不然你会孤独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