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
查维斯叹了口气,“那我们就来讲施特拉德的故事。麻烦替我拿杯水,谢谢。”他示意旁边的老师帮他拿一杯水,“坐好听仔细了,这是一个关于帝国内乱时的故事,要从帝国内乱前开始说起。”
===========================================================================
在很久以前,这片大陆上只有一个国家,那就是埃因霍芬帝国。一位伟大的英雄带着最初的人类建立了帝国,为了纪念他,也为了凸显他的荣耀和功绩,他成为了帝国的皇帝,以后大家都以“帝皇”为他的名。
帝皇有二十个孩子,他最宠爱,也最为武勇的两个是荷鲁斯和施特拉德,前者的武艺天下无双,就连帝皇也只和他在伯仲之间,后者则是天生的将才,是帝国最为优秀的将领。
在无穷无尽的征战中,荷鲁斯总是扮演着帝皇保镖的角色,而施特拉德则替他的父亲调兵遣将,攻城略地。
但很快一件悲痛的事情发生了,帝皇最喜欢的孩子,荷鲁斯,在一次单独外出后性情大变,传闻说他被恶魔腐化了,很快又腐化了施特拉德。他们联络了其他几个对帝国心怀不满的领主,一个庞大的阴谋渐渐形成。
悲剧最终还是发生了,荷鲁斯发动了叛乱,他趁帝皇不备偷袭了他,那攻击是如此无情,帝皇被直接劈成了两段。他本应立刻死去,但帝皇是一名强大的符文师,强大到甚至精通别人的名字,他倒在地上,用最凄厉的声音高喊。
“荷鲁斯,我最爱的儿子,我唤汝名,愿眼睛之名掩你光明。”
“荷鲁斯,最卑鄙的敌人,我唤汝名,愿喉舌之名夺你言语。”
“荷鲁斯,被诅咒的恶棍,我唤汝名,愿耳目之名去你声音。”
“荷鲁斯,你乃万世罪人,我唤汝名,愿生命之名收你魂魄。”
帝皇的声音蕴含着无上的魔力和规则,他每喊一句,一样诅咒就在荷鲁斯身上应验:他流下血泪,瞬间失语,又慌张如同走投无路的野兽,最后像是被无形的死神夺走精魄一样,缓缓地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但帝皇仍未满足,他内心的痛苦和怨恨是如此之深,他诅咒荷鲁斯永世不得轮回,要无穷无尽地品尝这可怖刑罚。
做完这一切后他余恨未消,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其他叛乱的儿子和领主的名字的,但他的确清清楚楚地知道。
对于另一名令他骄傲的儿子,施特拉德,帝皇并没打算让他轻易解脱,只因他无情地向兄弟们挥动屠刀。
帝皇能感觉到生命在迅速流逝,他不在浪费时间,用最后的力气发出诅咒:
“施特拉德,弑亲禽兽,我唤汝名,诅咒你永远渴求鲜血,却无法满足;诅咒你再无人类的情感和体验;诅咒你不会老去,永远孤独。”
诅咒的效力是强大的,只因帝皇也知道施特拉德的本名,他在诅咒下发出痛苦的哀嚎,可怕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他被活生生改造成了一个吸血鬼,确保对鲜血永无止境的渴望;他的身躯迅速变得冰凉僵硬,心脏变成石头,帝皇得逞了,他再也不会哭,也不会笑,得不到爱情,也没有仇恨。不论什么美食对他来说皆味同嚼蜡。
最后他和他的反叛军团被突然涌出的迷雾包围,等迷雾消失,他们也去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世界被迷雾囚禁,他只能在内享受永无止境的孤独和空虚。
诅咒完施特拉德后,帝皇终于再也无法坚持,龙驭宾天。在他死后,他剩下儿子里最年长的继承了皇帝之位,叛乱的领主则趁机脱离帝国,各自独立——他们就是今天的联邦,共和国和王国。
最开始的一百年里,施特拉德觉得畅快,尽管他并没有实际的快乐感,他觉得他向父亲复仇了,哪怕付出被囚禁的代价。
但帝皇的惩罚岂会如此简单,他的力量是如此强大,施特拉德的囚笼里还有许多的臣民——属于他这个吸血鬼的臣民。悲哀的是,施特拉德发现自己爱上了其中的一名女孩,但他感受不到爱情,也感受不到内心的波动。
他是那样深爱着那姑娘,但爱的越深,感情的缺失就让他越痛苦,他开始疯狂地杀戮普通人,却恐惧地发现自己无法从中收获一丝快感,就连痛苦的感觉都无法感受。
他开始变得疯癫,麻木地发现吸血也无法让他的内心升起哪怕一丝的快感和满足,对血的渴望和对爱情的希冀让他彻底地发狂。
他开始研究短暂脱离囚笼的办法,他需要杀戮,只有杀戮才能让他忘记自己不会痛苦,忘记自己什么感情都没有,他先把自己心爱的姑娘撕成了碎片,却连一丝痛苦都没感受到。他愈发疯狂,拼命地研究如何脱离囚笼。
对这个世界来说,不幸的是,他成功了。于是每当雾气蔓延,施特拉德就会点起手下的兵马,短暂地离开令他发狂的囚笼,屠杀他父亲世界里的一切。
如果世界上有恶魔,那就是施特拉德。他背负着诅咒,在世界上游荡,吞噬每个他看到的生灵。
===========================================================================
等查维斯不再说话,我才发现我听得有多入神。
“喔,”我长出了一口气,“我没想到这里有人知道这种故事。”
他微笑,“我知道很多故事,”他摘下自己的眼镜擦了擦,“但施特拉德毫无疑问是最危险的一个。”
“是真的吗?”我做了个手势,“这个故事?”
“故事往往都是由事实演变而来,孩子。”查维斯说,“区别只是在于谎言占了故事的多少。”
我点点头,“那你知道施特拉德的弱点吗。”
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如剑,直直的盯着我,我有些心虚。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感觉他完全看穿了我的想法,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我恭谨地鞠了一躬,转身打算离开,听到查维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想知道更多的话,新生典礼后来找我。”
我脚步一顿,举手比了个了解的手势,然后大迈步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