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们度过了一段和平而快乐的时光,我每天跟着特拉卓学习知识,而他偶尔也会请我为他唱一两首歌,这种时候我就需要绞尽脑汁地从记忆里寻找动听的歌谣,然后拿上鲁特琴,演奏给他听,他总是听得如痴如醉,然后夸赞我有一副天上的好嗓子,就算不做符文师也必然会是一个顶尖的吟游诗人。
他还推荐我去吟游诗人学院学习,那会我只是笑笑没说话,想不到却一语成谶,我后来被迫进入吟游诗人学院,但那就是后面的故事了。
我们的旅程即将接近尾声,这个时候特拉卓终于找到我。
“我要你保证,”他看着我,十分严肃,“不再做上次那样的莽撞举动,如果你答应,我就继续教你其他的符文术。”
我点点头,尽力装出一副后悔的模样,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获得了足够反省的犯错孩子。
特拉卓叹了口气,“我会教你的,”他说,“但不是今天,今天我们来做另外几种练习。”
“首先是第一种。”他深吸一口气,宣布今天的课程开始。
但他并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突然聊起来天气、接着又告诉我一种新的叫做第二梦的麻醉药的配方,等我记下后,他又开始问我荷鲁斯叛乱的事情。
“荷鲁斯叛乱,一般的史学家认为是他的野心膨胀所致,教会的信徒们则坚称荷鲁斯受到了恶魔的蛊惑,但这不是终点,叛乱导致……”我正在认真地讲解荷鲁斯之乱时,特拉卓突然打断了我,“第二梦的配方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花了一会的功夫才想起来。
“一百克的托林草,两勺白醋,五十克的迷幻菇,将托林草煎煮十分钟,取汁液,然后把迷幻菇打碎,倒入酒精萃取,最后把托林草汁液和迷幻菇汁液混合,在三十度的情况下加入白醋,混合均匀后蒸发冷凝,就制得标准的第二梦。”虽然艰难,但我还是把刚学会不久的整张配方复述了出来。
特拉卓捻着胡子,显然非常满意,“很好,”他夸赞到,“这就是今天的第一种锻炼方式。”
我们接下来又重复了几次锻炼,每次的内容都不太一样,有时候他会夸夸其谈,然后突然要我复述他之前讲过的全部内容,有时候也会是突然中止对话,然后要我复述出物理学或是化学中的某个定义。
在大概进行了两个小时的一号锻炼后,特拉卓宣布暂时休息一会儿,然后就要教我第二种锻炼方式。
长达两个小时的复述袭击——他是这么称呼这个锻炼的——让我有些疲惫,我的大脑被自己翻得一团乱,于是我抓紧这个休息的机会,为我接下来的锻炼做准备。
第二种锻炼方式没什么太特别的——他教我在脑海中下特尼拉棋,一种规则复杂的博弈运动,我把大脑再度分成两个部分,意图置彼此于死地。
这其实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体验,自己思索自己的阴谋诡计,然后把自己置于死地。
最后一种是我认为三种中最难的,但没有高阶的魔方训练难,他教我如何捉迷藏——一半的脑袋负责构建一个小人和场景,并加以躲藏,另一半脑袋则负责找到小人。
其实那就是在教你掌控脑力,你的动作越娴熟敏捷,代表你的脑力越强,你的弗斯也就会越坚定,你也能施展更多的符文术。
不过过程仍旧是十分枯燥的,枯燥的让人想要放弃。
特拉卓告诉我这些是夹杂在两次魔方训练之间的练习——我前面提到过,魔方训练不能一直做,否则你就很快变成一个精神分裂。
我能感觉我的精神力进步飞快,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等比数列,那就是对我脑力增长做的最好比喻。
很快,特拉卓告诉我说,他决定重新开始教授我符文术了,明天就开始。
但是我那会没有想到的是,这竟是我们最后一次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