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这里,大脑一阵恶心,但内心依旧没有反应,于是我赶忙从“石之心”中退了出来。
退出来的那个瞬间,我感觉到我的情绪和情感又回来了,我感到一阵心寒,暗暗告诉自己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能动用“石之心”。我不想因为石之心犯下一些我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的错误。
特拉卓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那不好受,”他安慰我说,“毫无人性,对吧?”我点点头。他紧接着又对我说:“如果你不想学就算了,我能理解的,事实上也如此——不是每个符文师都掌握了‘石之心’。”
我摇了摇头。“多学一样东西总不是坏事,”我说,“而且,我可以学了不用,或者在必要的时候才用。”
特拉卓没有多说其他的,继续开始教学:“你已经初步掌握了‘石之心’,接下来要做两件事,第一,你要继续锻炼,你的弗斯花的时间还是太久,遇到麻烦的时候你可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做弗斯。”他停了一下,我发现他有些犹豫。
“怎么了?”我问。
“第二个部分有些痛苦,我在想应不应该教你。”他迟疑地说。
“拜托,特拉卓,我已经学到这里了,”我恳求到,“你总不希望我半途而废吧?”
过了好一会他才继续:“第二个部分需要用到意识二分法。”他搓着手,神色有些不安。“你需要同时构建两个弗斯,第一个用来影响内心,第二个用来影响你的心脏,这才是完整的‘石之心。’”
“这有什么缺点吗?”我问,“你看上去很不安。”
“是的,”他对我说,“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吗,弗斯并不改变物体的原本性质,所以你的心脏还是血肉构成的,但是你坚信你的心脏和石头一样坚硬,于是你的心脏自己就要做出改变,让它的外壁变得像石头一样坚硬。”
“这有哪里不妥吗?”现在倒变成我安慰他了。
他盯着我,“孩子,不要让你的无知干扰了你的判断。”他严肃地教训到,“收起你那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这种变化是在一个更加微小的层面上发生的,这么巨大的变化会使使用者承受一种无法形容的剧烈痛楚,这种变化完成的越快,痛苦就越强烈。”
我羞愧地低头,静静聆听。刚刚我的确像他说的那样,觉得他未免有点夸大其词了。
他继续说,“而“石之心”要求你的内心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转变,因此心脏上的转变会给使用者带来极为可怕的痛楚。那会是你训练时痛楚的千百倍。”
“具体有多痛?你试试就知道了。我在学徒时期也联系过,但那种疼痛让我最终放弃了它。”
于是我开始尝试,弗斯构建的很快,我再次进入了冷酷无情的状态,接着我向我的心脏发出指令,让它变得像石头一样坚硬,我我感觉心脏做出了回应,下一刻我就体会到了特拉卓所说的痛苦。
那是一种身体扭曲的痛楚,更不用说扭曲的是你的心脏。我感觉到一种无法用语言完全形容出来的疼痛感,就好像有人抓住你的心脏不停扭动似的,剧烈的痛楚让我全身止不住地抽搐。根据特拉卓说的,我就像个癫痫患者一样瘫在座位上,一双眼睛几乎翻的只剩眼白,嘴角不停地向外淌着口水。
我感觉我在这种痛楚中挣扎了几个世纪,但实际上只是短短一瞬,然后所有的疼痛感像潮水一样迅速退却,这会的我浑身被汗液浸湿,就像是从大海里刚刚捞出来似的。
但我的大脑一片轻灵,我的心脏坚硬无比。现在我处于完全的“石之心”的状态中了。
特拉卓很生气,他说我完全可以用意识二分法先进入“石之心”状态,然后用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来硬化心脏。他还说第一次尝试在这么快的速度下硬化心脏很有可能要了我的命——我可能会被活活疼死,因为“石之心”不会让我进入昏厥的防御状态。同时他也为我取得的成果自豪。
我们在一个镇子稍作停留,我借镇上旅馆的房间洗了个澡,换了个衣服。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出了西北地界,然后一路向东南驶去,前往帝国的沿海省份。特拉卓满怀歉意地说可能到时我们就要分别了。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重复练习着“石之心”,让自己习惯那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