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帅大宋潼川路经略安抚使、利州中路御前诸军都统制,杨沅!”
杨沅一见夏荷葵木,便威风凛凛,开门见山。
“秦州,本帅拿下了。这里本就是我大宋故土,从此也将复归于我大宋!”
“啪!”
杨沅抓起“惊虎胆”,在帅案重重地一拍。
“本帅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臣服于大宋,效忠于大宋,立即张榜,号令秦州五城四十八寨,立即易帜换旗,从此归顺大宋。
第二……”
杨沅一按腰间银光灿烂的大理宝刀:“本帅杀你满门,送你归西,全了你对金国贼亮的忠义之名。你如何选择?”
杨寿身子一侧,两只甜瓜大小的铁锤已经擎在手中。
夏荷葵木“卟嗵”一声就跪下了,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家父原就是大宋秦州防御使,罪臣夏荷葵木终于盼得天兵归来,喜极而泣,情愿重归大宋,为大宋效命。”
“若是你……嗯……什么?”
杨沅按下宝刀卡簧,正要“呛啷啷”拔刀出鞘再恫吓一番,结果被夏荷葵木如此干净俐落的“反水”弄得一个愣怔,没反应过来。
夏荷葵木是真没有心理负担,作为本地最大的头人,他们家族一直就是这样的。
这也是无法与强大政权对抗的西北地区豪门一贯的作法。
打不过就归附,生存之道罢了,不丢人。
“夏荷葵木愿号令秦州五城四十八寨归降大将军,但……大将军也需答应罪臣两个条件。”
“呃……你讲!”
杨沅的手把宝刀卡簧松开了。
“第一,罪臣愿号令秦州五城四十八寨军民从此效忠大宋,还请大将军保我一家平安富贵。”
杨沅展颜道:“那是自然,本帅可以命你暂时继续担任大宋秦州防御使之职。
同时,本帅会书朝廷,替你保举,由朝廷任命,由你继续执掌秦州权柄。”
夏荷葵木面露喜色,道:“罪臣愿将小女尔咩伊萨献与大将军,与大将军缔结姻缘,以示彼此诚意。”
杨沅看着高大魁梧,脸膛黑红的夏荷葵木,久久不发一语。
我真的……要牺牲色相吗?
我为大宋付出的也太多了吧?
夏荷葵木脸的喜色消失了,变成了狐疑警惕的表情。
“大将军不会是诳骗于我,诱降秦州吧?”
“好……,本帅……答应你。”
看看夏荷葵木这长相,杨沅大概也就猜到他家姑娘长什么样了。
看她爹这身材模样,女儿那模样,自己大概也是无感的。
吃惯了海味山珍,实在是嚼不了粗糠。
只是,这的确是迅速缔结联盟,彼此取得信任的最有效手段,相比起多死几千万人,倒也不是不可接受。
杨沅想了想,真就是个五大三粗的女汉子,那大不了养在家里头就是了,也不差那一碗饭。
于是,当夜秦州防御使府披红挂彩,杨沅便被送进了洞房。
秦州作为陇右要塞,丝路明珠,在西北地区还是十分富饶的。
从城中一座大酒楼,就能把秦州防御使府的灯火通明尽收眼底。
大酒楼二楼临窗,洛承安居中,颜青羽和岳佩莹分坐左右。
面前开着的那扇窗外,便是秦州防御使府的点点灯火。
洛承安擎杯在手,轻叹道:“想不到杨沅竟有胆量逆古道袭秦州,而且这么容易就占领了甘谷城。”
曾经在临安城仁美坊,扮成药师和男女两药童的三人,一时俱都感慨不已。
颜青羽道:“秦州与汉州地势,西高而东低,秦州古道,粮秣输运艰难。
秦州金军只要卡住要道,宋军深入而困于古道,那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照理说,没有人敢这么冒险的。”
岳佩莹苦笑道:“可这个险,他不但冒了,而且……轻而易举就成功了。”
三人面面相觑,许久,洛药师道:“此人,若有天助。”
其实,三人所不知道的是,杨沅敢这么冒险,是因为他军中携带了秘密武器:火炮。
此前从未亮相过的,比虎蹲炮威力更大的炮。
只不过,因为那场豪雨中的偶然“狭路相逢”,使得杨沅的火器根本没有亮相。
反而是惯于丛林作战的疯魔军团如鱼得水,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
“洛叔,杨沅占了秦州,咱们还要继续寻宝吗?”
岳佩莹忍不住向洛承安问道。
洛承安道:“这笔遗宝,是我们重建继嗣堂的关键,当然要找。”
虽然西夏现在正遭受攻击,但他们并不在乎。
他们对任得敬,并谈不什么忠心。
实际当继嗣堂成长为一个庞然大物,而它又本就是为了五姓七宗而建立,它就没有了国的概念。
现在的继嗣堂遗嗣后人们,更是连“家”的概念也没有了。
他们想要恢复的荣光,是一个帝国背后的庞大潜势力,可以左右国家存亡、随意废立帝王的无权柄。
“杨沅不会在秦州停留太久,他答应与夏荷葵木联姻,就是为了不在秦州多做纠缠。他很快就会离开,不会影响到我们行动的。”
最后,洛药师一锤定音。
秦州防御使府后宅,由杨沅亲兵卫队接管了防务的居所。
杨沅走进一片红的洞房时,就看到一个少女。
她穿着大红的嫁衣,戴着缀了明珠的红盖头,端坐在榻沿。
似乎少女有些紧张,听到门扉响声,她的一双手便紧张地缩回了袖内,握成了拳头。
杨沅看到她,也有些开盲盒的感觉。
杨沅来到这个时代有些年头了,已经渐渐融入这个时代。
不过,像这种这个时代的男女司空见惯的婚姻形式,他却还是头一回见到。
彼此全不了解,甚至在揭开盖头之前,不知道对方的长相模样、性情脾气……
在这个时代,太多人都是如此成就婚姻的,可是于杨沅而言,还是头一回经历。
杨沅挥挥手,四个婆子便福礼退下了。
门扉咔地一关,杨沅便从桌拿起秤杆儿。
就算长的平庸了些,今晚也忍了吧。
灯一关,也不是不能凑合。
既然永远留在了这个时代,也不可能一切尽由我心。
杨沅暗暗安慰着自己,秤杆儿便挑向盖头。
“嗤”地一声,尔咩伊萨的手就动了。
一口牛角柄的锋利尖刀,狠狠地就向杨沅下体捅了过来。
杨沅正胡乱想着心事,全未想到会遭遇这么一出。
他竟拥有了和“无忌皇帝”杨连高一样的待遇:洞房遭袭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