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这奴才说得十分形象生动,慕容泓又是个想象力丰富的,听得都快吐了。本来只有三分怒意,被她这般一恶心,登时暴涨到七分,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掌就一戒尺抽了上去,发出“啪”的一声。
长安尖叫:“啊!”
“啪!”
“啊!”
“啪!”
“啊!”
“啪!啪!啪!”
“啊!啊!啊!奴才受不了了陛下!您轻一点嘛!”长安娇声喊道。
一直在外殿竖着耳朵偷听的刘汾闻言,心中忍不住啧啧道:陛下到底年轻气盛,白日宣淫,啧啧啧!那奴才的痔疮怕是好不了了!
慕容泓被长安夸张的表情做作的叫声给气得乐了,停下来看着她问:“你还不肯老实交代是吧?”
“陛下!”长安趁机一把抱住戒尺,泪眼迷蒙地看着慕容泓问:“您真的想听奴才说实话么?”
慕容泓注意力被她眼眶中滚来滚去盈盈欲坠的泪珠子吸引,道:“当然。”
“可是,奴才怕说出实话,您会打死奴才。”长安道。
慕容泓盯着那颗亟欲滚落却被她下眼睫毛挡住的泪珠子,道:“你不说实话朕才会打死你,快说!”
“那本书,被钟羡给抢去了。”长安道。
慕容泓一愣:“……你说什么?”
长安委委屈屈道:“自那日您打了我一顿,我就知道那本书对您很重要。于是我趁您不注意将它偷出来,想将它复原如初再还给您。可是奴才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它复原如初。奴才想着明义殿里既然都是读书人,必然有知道该如何修复书籍的,于是就带了那本书去明义殿想找个人问问。恰好遇见钟羡,奴才就把书拿出来向他请教修复之法。谁知他借口看看将书拿去就不还给奴才了。奴才问他为何?他说您不给他留念想,他就也不给您留念想。他让奴才将原话转告您,说您听了就懂了。”
不给他留念想,这是在报复他杀了慕容宪的疾风?
长安偷觑着他的脸色,怯怯地补充道:“陛下,奴才之所以之前没将实话告诉您,是想着书既然是奴才弄丢的,自然应该要奴才自己将它找回来还给您才行。这两天奴才痔疮疼痛不良于行,所以才没去找他。不过您放心,等奴才好些了,便拼了这条命也一定帮您将书要回来。”
慕容泓缓缓站起身,道:“此事你不用管了。”
长安心中一喜,面上却犹豫道:“可是……”
慕容泓猛然想起她那颗泪珠子,于是又着意看了她一眼,结果发现,那颗泪珠子到底还是没滚下来,而是干掉了。
他心中有些感慨,想看这奴才掉一回眼泪,只怕不比想看自己掉一回眼泪来得容易。
长信宫永寿殿。
慕容瑛正用牛乳浸泡双手,燕笑来报,说是大司农夫人求见。
慕容瑛淡淡道:“宣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大司农夫人张氏带着一名二八年华的少女进殿来向慕容瑛行礼。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慕容瑛命人给张氏赐座,问道。
张氏谢恩坐下,笑着道:“还不是您那孝顺的侄儿叫我来的。”
“珵美?他怎么了?”
张氏道:“嗨,若是珵美,我说他孝顺岂不成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是陛下。昨日珵美进宫,他对珵美说您最近身子不太好,听说我身边有个侍女极会调理,让珵美回去向我求个人情,把这会调理的侍女献给您。说您身体康健,他方能安心。”
慕容瑛弯起唇角,道:“陛下他一向是孝顺的,哀家身为长辈,倒让他这个晚辈为哀家操心,实是惭愧。”她扫了眼站在张氏身后的侍女,道:“哀家曾听周夫人说过你有这么个侍女,便是此人么?”
张氏道:“正是,白露,还不上去给太后见礼?”
白露身姿轻窈地上前,中规中矩地盈盈拜倒,嗓音清脆道:“奴婢白露,拜见太后。”
慕容瑛打量着她,这女子姿色只能算中上,然而肤色似美玉通透似明珠生辉,长发如丝绒丰美如黑缎靓丽,确非常人能比。
“起来吧。”她看看这女子,对张氏道“这丫头倒是天生丽质,只是,恐怕也没什么真本事。她若有本事,就该将你的肤色与头发,都调理得如她一般。”
张氏忙道:“太后,这可真不怨她,如我这等年纪的妇人,想要返老还童,谈何容易?许多珍奇花卉和药材,我连听都没听过,更遑论用了。就算真的寻着了,只怕财力上也负担不起。您就不一样了,这天下但有您不想要的,没有您得不到的。旁的话我也不多说,若非以我的能力留着她用处实在不大,我还真舍不得将她献给您呢。”
慕容瑛本来不以为然,然而目光无意间扫过张氏的手,却见她一双手洁白细嫩恍若少女,那肤质看上去比她这日日用牛乳浸泡的手还要莹滑白润。
“你这双手倒保养得好。”慕容瑛赞道。
张氏笑道:“嗨,保养什么啊?就这丫头天天调一盆水,我入睡前泡上一刻,诶,您别说,还真是不同以前。可惜这丫头说那水不能泡脸,否则啊,我还真想连脸一起泡了。”
慕容瑛看向白露,道:“如此说来,这丫头倒还真有几分本事。那哀家就留用她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