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狂随意一抓,旁边一名武者腰间的配剑长啸,飞入天空。
方圆数十里天空之上的磅礴太极阴阳轮转之图,从中心开始朝着外面溃散,重新恢复到了原本的澄澈天空,尘埃秋雨,皆一扫而空,剑狂抖手,把那剑重新送回那武者剑鞘。
铮的一声。
似乎是这剑鸣引动了什么。
然后巨震,武者们低下头一看,脸色瞬间煞白,一道裂隙已从方才卫天铎站立的地方往后面无限延伸,裂隙不宽,却是极深,不可见底。
整座山,被剑狂从中间切开一道缝隙!
当啷当啷的声音清脆无比。
这八千武者都握不住手中的兵器,尽落在了地上,不绝于耳,老者踱步往前,那边少年将军翻身下马,和剑狂同行,青衫剑客淡淡道:“见到了吗,观一。”
周围的阴阳轮转宗武者脸色苍白。
老迈剑客的青衫微动,白发垂落,淡淡道:
“这便是,天下绝巅的风景。”
堂堂阴阳轮转宗,江湖上的一流势力,在卫天铎暴死之后,彻底失去了战斗意志,八千余人,都扔下了兵器,束手就擒,凌平洋骑乘重甲战马,也可攀山。
背后猩红色的大旗飞扬,穿着墨色甲胄的麒麟军踏入此山。
墨色甲胄,墨色兜鍪,只是二线兵团的全身具装,但是却也足够精良。
经历了和宇文天显之战后,他们又行进了两个月。
甲胄不那么崭新了,剿匪,急行,杀山中猛兽,铠甲上多出许多刮擦的痕迹,出现了不那么华丽完美的痕迹,但是却也因此,增添了一种经历过风霜和岁月的肃杀凌冽感。
数千士卒,其中两千八百的战兵甲士,皆穿重甲,肃杀凌冽。
持刀提弩,全部都是保持着临战状态。
异兽在后,背负重型机关弩,且保持结成战阵的方式缓步推进,五百一线兵团的具装重骑提着骑枪,顺着登山台阶的两侧奔驰上来,具装级别战马的马蹄落下,轰鸣恐怖。
凌平洋率铁骑直接在山门处排开。
全部都是二重天的武者,足足五百人,穿着具装战甲,手中的重枪提起,平端,江湖的武者们汇聚在那里,往外面看去,只能见到猩红色的战旗翻卷,墨色的甲胄在秋日的日光之下散发出森然冰冷之感。
战枪平端如锋,森然如林。
兵家战阵悍卒,对江湖武者,恐怖的战意压制,无与伦比的战阵轰鸣,猩红色的大旗展开,那少年将军披甲徐行,彻底将这一座江湖大派的心性打崩了。
马踏江湖的第一战,剑狂护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得到了最直接的胜利,麒麟军的战士们也都知道了什么是天下最强,什么是江湖的绝顶。
他们心中升起的一丝丝骄傲。
也被剑狂的那一剑所斩去了,故而浮躁,傲慢,诸骄兵悍将必然滋生的心态问题,皆被斩去。
宗门剩下的宗主和九位长老都想要离开。
可是见识到了剑狂的手段武功,皆颤栗不敢逃,这八千多阴阳轮转宗的弟子被李观一所部麒麟军压制,全部围了起来,宇文天显虽然还是俘虏,但是他的法相被司命控制住了,再加上麒麟军的军阵都是他一手指导出来的。
宇文天显拥有相当的自由度。
只是他看着这些麒麟军拿下了一座门派之后。
并没有如寻常大胜的军队一样开始劫掠,而只是理所当然的扎营。
兵家的操典和卷宗里面,并没有这样的练兵方式,掌握有全部兵种所有阵法的宇文天显想要说这样的方式不合规矩,不符合过去的经验,但是他征战的经验又告诉他,这样练兵,可能会锻造出一支可怖的军队。
他是基础最为扎实的名将,各方素养都极高。
所以看出的东西更多。
正在缄默的时候,却见到那边的少年将军一路狂奔地过来了,见到了他之后,眼睛都要亮起了,道:“宇文将军,啊,你也在啊,宇文化。”
宇文化的额角抽搐。
看着那笑容灿烂的少年将军,一股窝火。
李观一道:“宇文将军,阴阳轮转宗的事情太多了,庞先生不在这里,虽然长孙,平洋,婶娘在,但是清点后勤之物,搜查卷宗,确定谁人的罪行这些事情都太多了。”
“将军乃盖世名将,有劳将军帮忙了。”
宇文天显微微皱眉,摇头道:
“明主首出,庶物顺时,以抚四方,执法而操柄,据罪而制刑,按功而设赏。赏一功而千万人悦,刑一罪而千万人慎;赏无私功,刑无私罪,是谓军国之法、生杀之柄。”
“吾,败军之将,不能做此大事。”
李观一很直白地道:“人不够!”
他伸出手,把被禁锢了内气武功法相的宇文天显拎起来,扛起来,转身就走,看到了宇文化在那里直勾勾杵着,道:“啊?你还在啊。”
宇文化气得额头青筋凸起:“某也懂得文字刑律。”
李观一想了想,道:“那你也过来吧。”
宇文化冷笑。
旋即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
吾!世家子也!为什么要去这帮泥腿子里面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