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面前女士的说法,卢米安越听越是赞同:
他不知道更高序列会有什么表现,仅就打过“交道”的几个超凡生物来看,那长着漩涡状口器的家伙对自己造成的威胁远不如背着猎枪的怪物。
虽然有他已成为非凡者,近身战斗和利用环境等方面获得很大提升的缘故,但更多还是受契怪物本身的问题。
它一没有展现出较强的追赶能力,二缺乏远程攻击的手段,三则是“隐身”能力不算离谱,被“猎人”对周围环境和细微痕迹的把握完全克制。
另外,它有怪物们的通病,智商不高,且不像猎枪怪物那样富有战斗智慧,简简单单就踏入了敌人的陷阱。
这些综合在一起,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以至于卢米安到今天之前都没有想过它居然对等序列7。
他甚至都没把它和猎枪怪物做比较,认为它们之间的差距很大——猎枪怪物强,口器怪物弱。
能力、头脑、准备、临场应变、环境因素……有太多的东西能影响到一场战斗的结果……卢米安在心里做了个总结,很是期待又不抱什么希望地问道:
“我可以直接祈求‘受契之人’的力量吗?”
那位女士笑了:
“这是很好的自杀办法。”
她随口解释道:
“理论上确实可以,毕竟封印在你体内的力量可不止对等序列7。
“但你觉得你的身体能一下承受那么大的‘恩赐’,或者说,污染吗?
“当然,你要是觉得变成怪物,变成那位存在的傀儡,或者异化为另一种生物,不是不能接受,那也可以考虑尝试。
“啧,那过不了多久,我应该就能欣赏到你亲手把你姐姐制成祭品。”
卢米安被那位女士说得汗毛立起,背脊发冷,不敢再想“越阶晋升”的事情。
他谨慎问道:
“也就是说,我现在能承受的最大恩赐是‘舞蹈家’?”
“对,这也是我等你成为非凡者并初步消化后才告诉你这件事情的原因。”那位女士又小小地喝了口杯中的绿色液体,“只有你本身的精神、灵性、身体都有了不小的提升,你才有希望抵御住‘恩赐’附带的污染,之后再一点点掌控住那种力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精神体、心智体进一步增强,身体也适应了恩赐力量带来的少许改变后,再考虑‘托钵僧侣’。”
对卢米安来说,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学会那种神秘的舞蹈,能自主地不完全激发出荆棘符号,由此极大提升探索梦境废墟的能力,所以,他不再去想“托钵僧侣”、“受契之人”,轻轻点头,正色问道:
“那该怎么祈求?”
二元仪式法他已经学了,可祈求对象的尊名、所属的领域、相应的材料,都还是一片空白。
“咳。”那位女士有点忍不住地咳嗽了一声。
然后,她严肃说道:
“我接下来讲的,出我的嘴巴,进你的耳朵,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会害了他们。”
出我的嘴巴,进你的耳朵……这是奥萝尔很喜欢写的一個句子……这位女士看过她某本小说?卢米安郑重回应:
“好的。”
他想了下又道:
“我就不用担心听了会出问题?”
那位女士抿了口苦艾茴香酒,微微笑道:
“你什么时候有了自己没出问题的错觉?”
卢米安先是一怔,继而低头望向自己的左胸。
那位女士随即嗤笑了一声:
“你本来就属于即将被重度污染的人,幸运的是,那位伟大存在遗留的印记被激发,相应的力量降临在了你的身上,将污染源封印住,形成了平衡。
“而接下来,你将举行仪式,直面封印内的力量,祈求相应的恩赐,相当于主动承受一定程度内的污染。
“所以,你还怕什么听到之后出一点点小问题?”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问题很大……卢米安不是太有信心。
那位女士摇头笑道:
“不用担心,我告诉你相应话语的时候,肯定会提供足够隐秘的环境、非常安全的保护,之后,你如果要举行仪式,最好去废墟,那里有灰雾,有伟大存在的庇佑,不至于直接引来那位的注视。
“而举行仪式之前的这段时间,你把每个环节每句描述都打乱了去巩固,尽量不要放在一起完完整整去想,否则,呵……”
她笑了一声,没说结果,但卢米安可以想象得到会出什么问题。
见他不再询问,那位女士微微点头:
“我们开始吧。
“第一部分是‘宿命的力量啊’。
“用它就足够了,对应的是你那个黑色荆棘符号,那位存在完整的名称不是你现在能了解的,哪怕我,也必须做好隐秘,才敢去想。”
不知为什么,卢米安感觉周围的光线黯淡了一点,但又不太确定。
这时,那位女士收敛住所有表情,严肃说道:
“第二部分是:
“您是过去,是现在,也是未来;
“您是原因,是结果,也是过程……”
随着那位女士口中的单词一个个吐出,卢米安的脑袋竟出现了眩晕,发现周围似乎有黑色的风在环绕。
而放着他那杯苦艾茴香酒的桌子,棕色表面有生命力一样蠕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