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在校园走着,谢冰冉一言不发。
她沉默了一会儿,望了望远处操场上的跑道,开口道:
“我明天回趟乡下看下奶奶,然后又得回省城了,省队要训练。
后面会安排参加一两个比赛,然后就能进国家队了。”
许晨:“你说的这么轻松,别的体育生要嫉妒死了。”
谢冰冉终于笑了笑:
“在跑道上,我确实……很擅长。”
她沉默了会儿,又低声道:
“许晨,你准备考什么大学啊?”
许晨愣了愣,这个问题谢冰冉问过一遍了。
他还没有开口,谢冰冉又道:
“省城已经有学校说要保送我了……但我估计你不会去省城上大学吧?”
许晨开口道:
“我去哪上大学不重要。
主要是省城的大学,都配不上你!”
傍晚的昏黄夜幕中,谢冰冉眼神晃了一晃:
“那你决定好去哪上大学了,提前跟我说一声。”
许晨笑着道:“放心吧,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谢冰冉低了低头,额前的短发垂落了下来,遮挡了她精致阴郁的眉眼:
“我现在主要练跨栏了。
教练说,最好的跨栏教练,京城有一个、沪城有一个……”
许晨望着夜幕下的操场,低声说道:
“好啊,那我就在京城和沪城挑个大学上。”
谢冰冉没有开口,她微微低着脑袋……
又偷偷抿嘴笑了笑。
……
谢冰冉在天城也就呆了这几天,马上又要回省城,进省队参加训练了。
这几天里,她就被安排在体育学院旁边的一间招待所里。
她在天城一中的宿舍床位,本来在她被开除时便被清掉了,后来学校却又安排给她留了下来。
但谢冰冉已经没有机会回去住了。
许晨把谢冰冉送到招待所的楼下,便转身道别离开。
谢冰冉神情冷酷摆了摆手,转身上了楼梯。
许晨笑了笑,也便转身离去。
他走到路口,却听到身后谢冰冉叫了自己一声。
许晨转过头,看到谢冰冉还站在那个楼梯口。
一盏略显昏黄的灯光洒下,勾勒出冰哥的身形。
顶背光之下,却看不清她的脸面。
“许晨……我会让我的卖身契更值钱的!”
许晨哈哈笑了两声。
他抬起双臂,在空中竖起了两个高高的大拇指。
……
……
清明节前一天,许晨额外请了一天假。
明天要给母亲去扫墓,许晨知道,父亲许知泉肯定要去村子里打洋槐花。
许晨四五岁时母亲便生病过世了,其实对于母亲的印象也早已模糊一片。
只是从父亲口中得知,母亲生前爱吃洋槐花包的饺子。
于是每到清明,许知泉都要想办法去找一些刚开的洋槐花。
刚好,老家村里的那片槐树林正结出一片洁白幽香。
李锐去找来了两根长长的竹竿,顶上绑了两根折好的铁条。
把竹竿绑在了面包车的顶上,这便载着许知泉和许晨,朝着老家开去……
温风拂面,槐香幽深。
层层叠叠的洁白槐花,仿佛天空飘落的云朵,为这片槐树林披上了绚烂明亮的新衣裳。
许晨举着竹竿,打下一片片槐花,一些童年与少年的记忆也被唤起。
好像有一年也是清明节附近,父亲又包了好多洋槐花的饺子。
许晨中午带去学校,分给可怜兮兮的同桌谢冰冉。
她怯懦的吃了一口,然后问道:
“为什么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