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只不过我要休息一会。”吕漪指着她的腿,“而且我脚崴了,行动没那么方便。”
没关系,你能当个玻璃大炮就行。李嗣没把这句话说出口,而是吩咐其他人为吕漪找了个安静的房间住下,沈经再带上新的十个人进行新一轮的巡逻。
等到天蒙蒙亮,忙了一天的沈经才带队归来,这一次他带回来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后怕不已的消息——南阳城此刻大门紧闭,城墙上甚至看不见一个人影,原本城头立着的旗帜也被通通撤下,只剩下光秃秃的城墙和一片死寂。
这也就意味着,南阳城已经陷落,牡丹坡成了一座孤岛,并且随时都有被袭击的危险。
十个人一直来回巡逻不是办法,沈经最后在山道两边留下了四个人放哨,每一个时辰交替一次,以确保哨兵们可以全神贯注地看住山道。
而在军营这边,李嗣也做着最后的准备,玉勇们在军营大门附近布下了临时制成的陷阱——挖个坑,把削尖的木头在坑底一插,再铺上稻草和土,简单的布置过后,十几个这样的陷阱就完事了。
与前一天不同的是,牡丹坡营房周围一切如常,站岗的士兵守在门边,演武场上依然有玉勇操练,除了倒塌的大门之外,牡丹坡这地方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无事发生的一天本应过得很快,但在牡丹坡玉勇们的心里,这天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太阳起了又落,山道上的哨兵换了七轮,直到入夜,每个人的神经都仍然紧绷着。
军营中的灯火亮起,和遇袭的前一天不同,这晚李嗣选择唱一出空城计。白天操练的玉勇们早没了踪影,只有他一人端坐在演武场边。
山道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嗣条件反射般地站起,他快步走到大门边,看见的是迟国裕那张满是惊恐的脸。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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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阳城外的山道上,一支队伍缓慢地行进着,队伍中的男女老少打着火把,互相搀扶,像是一群逃难的流民。
两辆驴车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车上躺着两个用破布裹着,生死未卜的人。流民们把驴车赶到牡丹坡军营门口,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冲着军营喊道:
“军爷!救救命啊!他们俩要不行了!”
他恳切的声音回荡在军营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男人又哀嚎了几声,然而面前只有一座只剩下几块破木头的大门,还有一看就是临时堆成的土堆。
男人嚎哑了嗓子,军营里还是一片死寂,唯有营中尚且亮着的灯火还在闪动。他弯下腰,破烂的袍子盖住脑袋,等到再抬头时,脸上已经多了一张金色的鸟形面具。
一片沉默中,“流民”队伍开始向军营前进,男人站在人群中间,手中的火把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根法杖,法杖顶端是两根缠绕在一起的蓝色触角,触角上还挂着三颗惨白的骷髅头。
他将法杖高高举起,夜空中似乎有某种能量正在翻涌。人群翻过土堆,向着营地更深处前进。
没走多远,突然响起一声沉闷的“扑通”,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以及更多的惨叫。
但男人似乎并不为所动,法杖在月光下散发着妖异的蓝色光芒。片刻之后,他的身周凝成了三支燃烧着火焰的箭矢,那三支箭划破夜空,向着远处的营房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