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杭!你太过分了!”
副驾上的刘恕从后视镜看见黎玉一脸抓狂地在马路边咆哮。
整个人狼狈又愤怒。
于心不忍,转头和纪杭提醒道:“纪总,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纪杭勾着唇玩味地笑了笑:“她自己选择走路,就应该预判下雨天走路的风险。”
刘恕:“......”
“要不要回去把太太接上,眼看雨越下越大。”
纪杭忽然抬头,表情淡了几分,没了刚刚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缓缓道:“刘恕,你很关心我的太太?”
“她很漂亮吗?”
男人的语气慵懒,尾音上扬轻佻。
刘恕汗毛一竖,紧张地看向后视镜。
镜子里,纪杭慵懒地往车背靠倒去,脸朝着窗外,指节分明的手在盲杖手柄刻字的部位来回摩擦。
刘恕冷汗直出,赶紧回应:
“纪总,太太的确容貌出众。但我之所这样做,完全是出于特助的身份。
纪太太的形象也代表着纪总和公司的形象。”
盲杖手柄上的指节忽然停了下来,纪杭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去查一下她学校有什么事。”
刘恕:“是,纪总。”
刘恕见他不再说话,心里长舒一气。
自从他老板出事伤了眼睛,脾气就越发难测。
前两天订婚宴一事,更是让所有事情都偏离了预期轨道。
他也没料到,这次老板会为了杭域的上市用自己的婚姻作保。
不过他在纪家做事那么多年,半只脚踏在权贵的圈子里,对这些手段早已见惯不怪。
即使老板不是选择这次牺牲婚姻,那也会有下次。
但他向来看人很准,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纪太太,他倒觉得是个不错的人。
虽然老板眼睛瞎了,但脑子没坏。
哎,古有伴君如伴虎。
今有钱难挣屎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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鹭苑建在槟城的近郊,周围树木林立,温度本就比市区里低几度。
衣服淋了雨,风一吹,冷地黎玉直打哆嗦。
终于,鹭苑大门出口的保安亭出现在她视野里。
黎玉把包举过头顶,预备冲刺跑进保安亭避雨。
远处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请问您是黎玉小姐吗?”
黎玉抬头,一个保安撑着伞朝她跑来。
“您是纪总的太太吗?”
黎玉还没适应自己的另一个称呼,纪太太。
楞了几秒,点点头。
她有些狐疑地看向保安。
保安礼貌朝他一笑,伸手将一把黑色长柄伞递到她面前说:
“纪总交代我这把伞给您。并且给您叫了一辆去槟大的网约车,车已经在门口等您了。”
黎玉诧异地接过伞,伞柄上刻着双R的标志。
是劳斯莱斯内嵌的雨伞。
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谈不上开心,更多的是迷茫。
前世出于她是纪泽远未婚妻的身份,黎玉极力克制自己对纪杭的感情。
跟他的接触,除了那次雨夜,似乎并没有再深的交集。
纪杭本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了解的并不深刻。
忽冷忽热,忽远忽近,是纪杭带给她最多的感受。
他一出现总是徒乱人意。
刚刚从她身边飞驰而过的白色劳斯莱斯忽然闪入脑海。
黎玉看着手里的伞柄出了神。
上一秒开车溅她,下一秒给她留了把伞还替她叫了车。
看来她有必要去上海一趟。
她必须去上海龙华寺烧烧香。
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去求求当年把纪杭送到纪老爷子续弦肚子里的那位神仙。
保佑这一年的协议期,她和纪杭相安无事。
车快到槟大的时候,黎玉又接到了陈敏敏的电话。
“喂?小玉,你到哪儿了?
“怎么了敏敏?我快到学校了。”
陈敏敏语气有些急切:
“你先别回,刚刚在宿舍楼下一男一女拦着我打探你的消息。看起来像是记者。”
黎玉:“好,我们待会儿去周恋的咖啡厅碰面。”
挂了电话,黎玉朝前面的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前面左转去商业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