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姐见过这位薛姑娘的脸？”江云菲故作好奇的问。

“那当然了，”陆乐宁点头，做了个狰狞的鬼脸，“也就她有点自知之明，用面纱遮起来，不然顶着那张脸，鬼都要吓个半死。”

说着，就想周围的小姐妹绘声绘色描述薛盈那张可怖的脸。

江云菲也放下了怀疑，她简直魔怔了，那个女人早就被哥哥烧死在祠堂中，怎么可能还活着。

翠湖被带下来医治，处理好伤口，送走大夫，顾念初耷拉着脑袋，良久，终于将堵在嗓子眼的话吐出来了，“对不起。”

宋君黎关上门窗，直声道:“他们用什么威胁你？”

她明白顾念初有顾虑，她必须要知道这顾虑是什么，才好部署。

“远哥儿。”顾念初舔舔干涩的唇角，“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我没办法做到毫无顾忌。”

顾念初苦恼的低着头，苦恼她不但不能为阿黎提供助力，反而还会连累她。

“阿黎，别管我了。”

好不容易换了个身份回来，若是因她而暴露，太不值了。

若她注定淹没与这片泥沼中，就不能拉阿黎下水。

宋君黎气愤的抓住顾念初的手腕，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伤疤，“若你是我，看到我被欺负成这个惨样，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我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宋君黎抬起她的下颌，盯着她怯懦退缩的眼睛，正声道:“初初，别遇到点困难就退缩，请相信我。”

“仇我会报，你我也会护，这并不矛盾。”

宋君黎认真帮顾念初擦干眼角的泪水，又重复了一遍，“初初，请相信我。”

正因为有恨意，有想要保护的人，才支撑她走过那段黑暗的日子，筹谋算计着再次回来。

“阿黎，你信命吗？”顾念初想是被抽干精气，声音疲倦痛苦，闭了闭眼。

“有些事情想想真是荒唐，我从未喜欢过孙承业，可那段时间像是魔怔了一样，为了他将从小接受的礼义廉耻全丢了，一心只想与他共白头。可回首那段时光，为了个男人将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真是可笑至极。”

“现在我是镇国公府的三夫人，要维护世家的体面，要为了夫君和孩子委屈求全，哪怕我再痛苦，也只能忍受着。”顾念初扯扯唇角，“和离确实是个好办法，但孙家人绝不会将远哥儿给我，而且父亲会以我为耻，我也没办法如你般洒脱的死遁。”

“仔细想想，除了这地狱般的镇国公府，我竟没有一处容身之所。阿黎，这就是我的命，逃不出去的。”

宋君黎捏紧她发冷的手，是这个荒唐的世界设定，将她们推到了这个泥沼当中。

可她们只能认命吗？

不！若认命，她早就死在佛堂那场大火之中了。

“初初，除了和离，死遁，还有一条路。”宋君黎抱住顾念初，淡声道:“丧夫。”

顾念初愣怔在原地，“丧夫？”

“丧夫吧。”宋君黎轻声道，“与其等着被他痛苦的折磨死，不如杀了他，你自己做这座地狱城的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