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巨猿也未能幸免，他那如山般的身躯本来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可在毁灭神雷面前却显得脆弱不堪。

被劫雷击中的瞬间，泰坦巨猿全身浓密的毛发被点燃，毛发烧焦的刺鼻气味弥漫开来。它庞大的身躯被劫雷的力量压迫得单膝跪地，独臂紧紧地抱住头部，试图抵御那直击灵魂的痛苦。

他的双眼充满了血丝，口中发出痛苦的嘶吼，那吼声中夹杂着不甘与绝望。他的情况也愈发糟糕，皮肤被劫雷撕裂，露出里面的肌肉组织，身体内部像是被无数根钢针刺穿。可毁灭神雷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不断地从天而降，将他淹没在一片暗紫色的雷海之中。

“渣滓！凶兽级别的雷劫都渡过不去，还想在神界作威作福？”毁灭之神一招手，牛天设下的魂力屏障碎裂开来，毁灭凝液裹挟着王冬，在牛天和泰坦绝望的怒吼声中，将她送到毁灭之神面前。

“她快死了。”用神识将王冬扫描一遍之后，毁灭之神向牧星伸出了手，“把她的另一半灵魂给我，你那位老师暂时还没办法在不伤到唐小七灵魂的情况下清除唐三留下的神念，我来解决。”

牧星挑了挑眉，“可我们没想过要救她。”

“小七也是受害者。”毁灭之神放缓了语气。

“又不是我害的。您不知道，我快被她烦死了，天天把‘我爸爸’挂在嘴边，就盼着唐三来救她呢！她未必会领你的情。”牧星似笑非笑，封印着唐小七另一半灵魂的宝石被她捏在手里，只要稍稍用力，那块灵魂碎片就会被她捏成齑粉。

“你讨厌唐小七。我早该进行干预的，当初何必为了维持体面让你陪她玩那些过家家的游戏呢？”毁灭之神悻悻地收回手，“不过你觉得唐小七和王冬是同一个人吗？想想教你挥剑的老师，龙神在他的剑下一分为二，你和龙神的两个分身都打过交道，你觉得他们有任何相似之处吗？”

“怎么没有？他俩睡眠质量如出一辙的好！”

“很高兴看到你的幽默感一如既往。如果她仅仅是被撕裂灵魂，也许你母亲会于心不忍，但我只会袖手旁观。在下界，唐小七烦你的时候，王冬也在反抗唐三。我想给敢于抗争的灵魂一个机会，但决定权在你，孩子。”

“但两片灵魂重新融合之后，就不再是原来那个人了。”牧星低头打量着面如纸色的少女，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既然您觉得王冬能成为我们的同伴，那干脆把唐小七弄死算了。不过就算修复了灵魂又怎样？她还是会死，她的生命力一直在流逝。还是说，您打算把我扔在这里，把她带回神界？”

“我说过，决定权在你。那个灵魂碎片是她的过去，王冬代表的是现在，未来在谁手里难道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而我只负责把唐三留下的脏东西清理干净。你的担忧是多余的，她的父母都放弃她了，我把她带回去又能怎样？”毁灭之神歪了歪头，他在生命女神面前扮演少年太久了，以至于不自觉地会在示弱的时候展现出孩子气的一面。

“放弃是什么意思？小舞她知道唐三做的那些事吗？”牧星觉得作为一个母亲不能，至少不应该对唐三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你能指望剑鞘知道什么？她连唐小七下界的事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毁灭之神冷笑，“她就算知道又能怎样？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每当神界有新的生命诞生，你母亲总是第一个知道的。你说那兔子怎么就这么能生呢？在那两口子来之前，神界多少年没有新生儿诞生了？继唐小七之后，他们又要有个儿子了。”

“按照兔子的繁殖速度，神界没成兔子窝，我觉得他俩还挺节制的。”牧星撇了撇嘴，“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证明了他俩的血脉实在不怎么样。”

血脉越强大的种族越难诞下后代，无论是下界还是神界，这个规律都是通用的。

“所以你管她是王冬还是唐小七？把她当孤儿看就行了，从唐三撕裂她的灵魂开始，父女关系就该断绝了！你问那只兔子？她作为一个母亲，对孩子遭的罪不知情就是她最大的罪！”

“我猜唐三肯定会分心控制，他的神念到处都是。”牧星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并以妥协的态度将封印着灵魂碎片的宝石放在王冬胸前，“很不高兴为您效劳！您休想让我帮她缓解灵魂融合的疼痛，痛苦才是保持清醒的最好方式。”

“啊！不要紧，撕裂灵魂比重新融合疼多了，她能挺过去的。”毁灭之神似乎并不在意唐小七或王冬的感受，“机会我已经给了，挺不过去就只能和那两个一起埋了。修复灵魂可是件精细活，他们叫得太不体面了，好孩子，别让他们打扰到我。”

“有没有可能，唐三想以那只兔子怀孕为借口逃避罪责？”一直保持沉默的帝天突然开口，“我只是觉得……他好像什么都干得出来。”

“能不能生下来另说，就算能生下来，能不能养大还不一定！”毁灭之神那双紫瞳中含了一丝冷淡的笑意，“退一万步说，那就不能是我儿子吗？”

帝天不由自主地想到牧星曾经在星罗皇宫对戴浩说的那些话。

“……我完全可以当他人生的引导者，能够引领人生道路的人远比单纯血缘意义上的父亲重要……”

家学渊源尽显无遗！

龙族本来是很注重血缘和血统的，但一想到家里已经没有皇位要继承了，这种不怎么在意血缘关系的行为就很好理解了。

而毁灭之神是真的敢搞一些去父留子、杀母夺子的操作，有唐三的先例在，他就算把孩子抢过来之后扔在一边不管不顾，那也比唐三强多了。

哪怕生命女神的道德底线会让她谴责这些行为，但看在小舞在背地里骂她生不出孩子的份上，她大概率会对毁灭之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