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滢态度谦卑,又一脸歉疚,一番话说得就连谢澜也无法反驳。
柳氏虽然不知谢长亭的谋划,但嫁给他多年也算知道他的为人。对谢澜的事,她隐隐约约也猜到几分。
尽管气恼,可也不得不压着火气,“这事是我疏忽了,我这就让人开了库房,给大姑娘把屋子的摆设换掉。
澜丫头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也累了,今天先住着,改天我再让人来将屋子修缮好。”
见柳氏安排的还算妥帖,谢长亭的脸色好转。
他们都以为这事就算翻篇了。
谢澜却似笑非笑地看着谢长亭,“父亲,这就是你对我亏欠良多的弥补?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哪个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呢。
这谢府,上到老夫人下到粗使婆子,人人的待遇都比我好。
我是谢府的嫡长女,你却让我住破破烂烂的屋子。这事若是传出去,不知御史台和皇上会怎么看你?”
谢长亭脸色阴沉,谢澜这话,等于是在威胁他。在谢府,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如此跟他说话。
看到谢长亭的脸色,柳氏就知道他生气了。
她巴不得谢澜把他惹怒。
“澜丫头,怎么跟你父亲说话呢。你父亲肩负谢府的重担,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全靠你父亲一人支撑。
我们谢府并非那等豪富之家,屋子我已经答应让人来修缮,也准备开了库房给你更换摆设。
你这还不满足,你到底要闹腾到什么时候?”
谢澜没理会柳氏,只嘲讽地看着谢长亭。
谢长亭满心怒火,他本不想纵容长女挑衅他的威严,可却担心她真的不管不顾将这些事宣扬出去。
他在太仆寺蹉跎了多年不得寸进,实在是受够了。那计划,他绝不容许落空。
罢了,只要事成,这长女也只能在府里留一年半载。
暂且由她去,以后等他登上高位,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
谢长亭还在思量,谢滢突然泫然欲泣,“大姐姐,都怪我身子不争气,娘亲才没有发现下人准备的屋子不妥。
你……你别怪爹爹,我把我的院子让给你住……”
谢澜差点乐了,没想到还有送上门的好处。
“好啊,我是嫡长女,本来就该住最好的院子。正好我那院子还没入住,你这就搬过去吧。”
谢长亭一愣,下意识想说胡闹。
可见谢澜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到嘴的话硬生生拐了个弯。
“滢儿果然心善,对长姐也足够敬重。那破院子不能住人,既是你把清风院让给长姐,那就让你娘重新给你准备一个院子吧。”
谢滢一下子傻眼。
她不过是想在父亲面前假装谦让,并不是真的要把自己的院子让出去。
现在等于是,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