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而言,九十个铜板无疑是一笔沉甸甸的负担。
林向鄞挺直身躯,嘴角微扬:“此乃学府规矩,非市井买卖,岂有讨价还价之理?”
言罢,他已着手为她细心量体,同时温声指示:“抬手。”
周宴宴勉力遵命,手臂微抬间,眉宇间掠过一抹愁绪:“林先生,我仅求学一月,不用定制校服了吧?”
林向鄞于忙碌间隙,目光略带寒意地瞥了她一眼:“既入我门下,学业之期,自有我来裁定。”
周宴宴不满地轻噘嘴唇,反驳道:“但我只预交了一个月的学费,这事您总得通融才是!”
话音方歇,额头忽地遭受了一记触碰,周宴宴惊呼一声,手抚额际,眼神中夹杂着几分不满:“林先生又打我额头了!”
“切记谦逊,尊师重道乃为学之本!”林向鄞在为她细心丈量之时,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念你初涉此境,懵懂未知,今次便免去你抄书之劳役。然若再越雷池,必罚你《论语》九遍。”
周宴宴心中暗叹,遥想学业之路漫漫,她不禁为即将消耗的银两而心生忧虑,这学问之路,究竟要耗费多少银钱啊?
林向鄞似未察觉到周宴宴内心的波澜起伏,他精准地完成了尺寸的测量,随后赠予她一套文房四宝,才示意她可以离去。
周宴宴怀抱文房四宝的礼盒,步入书院门槛,未曾想,与正匆匆而来的黄盈玥不期而遇。
“嘿,咱们真是有缘,这么快又重逢了。”黄盈玥,一位十四岁的少女,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活力,眼眸中闪烁着温暖的笑意。
周宴宴心头一暖,回想起之前的点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甜声回应:“姐姐,好久不见。”
“真是个惹人怜爱的妹妹。我是黄盈玥,以后在学院里遇到任何困扰,尽管来雨云堂来找我。”黄盈玥说。
“哎,盈玥姑娘的盛情我们感激不尽。但宴宴是我们荣景堂的唯一女学子,自有我们悉心栽培,无需劳烦他人。”
话音未落,萧樟寒已出现在两人身旁,自然而然地轻揽周宴宴的肩。
“盈玥姐的好意我们铭记于心,寒师哥,我们定不负所望,对吧?”周宴宴轻轻挣脱萧樟寒的臂弯。
“小师妹,世事洞明皆学问,你可知青山书院内,学堂间暗流涌动,竞争激烈?你初涉此地,尚无显著成就,非但不能为荣景堂增光添彩,反而有为雨云堂助威之嫌,这份勇气倒是可嘉……来,今日就让我来给你上一堂生动的课!”
话音未落,萧樟寒已抓住了周宴宴的衣领,将她带入了讲堂之中,连一句与黄盈玥的道别都未及出口。
周宴宴心中愕然,未曾料到,这书院之内亦是波谲云诡,处处皆是比拼,竞争之激烈,丝毫不逊于外界。
在萧樟寒一番详尽而深长的教诲之下,周宴宴尽管心怀微澜,仍选择了虚心倾听,借此契机,她悄然间对青山书院的学府构造有了初步的领略。
书院之内,匠心独运,划分出“四时顺遂”、“景星庆云”、“吉星高照”三大系列,共计三十二处学堂,每个学堂皆由各个先生教,学科竞技年复一年,波澜壮阔,蔚为壮观。
其中,林向鄞所掌舵的荣景堂,凭借卓越成绩常年傲视群雄,自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亦是挑战不断的靶心。
周宴宴入荣景堂的那一刻,便遭遇了来自同窗的质疑目光,他们担忧她的加入会削弱团队的竞争力。然而,对于这些纷扰的言论,周宴宴报以淡然一笑,心中自有乾坤。她深知,距岁末的总结尚有一段征途,足够她在这片智慧的瀚海中扬帆,破浪前行。
从最基础的识字练字做起,周宴宴怀揣坚定信念,她相信,真正的实力将在时间的磨砺下显露无遗。对于外界的轻视,她选择用行动去回应,让时间成为最好的证明者。
“小师妹,你是我们荣景堂中资历最浅的一员啊。”萧樟寒知,周宴宴所蕴藏的潜力,足以在未来的日子里,让所有人对她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