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李氏闻声,连忙从忙碌中抽身,望向女儿,见她手里拎着东西,立即快步上前接过。
周宴宴笑道:“冬瓜和小小都睡下了吗?”
李氏摇了摇头,她拉着周宴宴到一旁,压低声音说:“你外祖母外祖父来了,此刻正在屋里照看冬瓜和小小呢。二老是来家里借钱的,你还没有回来,我们也不好擅自做主,只能先拖着。”
周宴宴眉间不禁蹙起,李氏的娘家,这些年少有交集。往昔家里艰难,人情冷暖自知,谁愿频添负担于贫寒亲友?加之现在的外祖母,是外祖父续弦娶的,这份关系,终究少了那份血脉相连的亲厚。
“他们怎会突兀间上门求借银两?”她并非冷漠无情之人,只是正筹备着明年的找店铺开张,每一分一毫都需精打细算,不容丝毫马虎。
李氏压低声音:“是你大舅子的儿子,不慎陷入赌局,欠下赌场一笔不小的债款。听你外祖母说,不及时偿还,会有性命之忧。老两口四处奔波借钱,得知咱们家日子稍有起色,便上门求助了。”
周宴宴心中明镜,赌博的事,怎能轻易借钱?赌博就是无底深渊。她微笑回应:“娘,此事我自有主张,咱们还是先张罗起一桌好菜吧。”
周宴宴入屋内,恰逢二老满头银发,她亲切招呼:“外祖父、外祖母,真是好久不见了!”
外祖母陆氏眼含笑意,故作亲昵地拉过周宴宴的手:“哎呀,宴宴啊,几年不见,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周宴宴顺势将手中的点心盒置于桌上,掀开盖子:“外祖母、外租父,先尝尝这点心,垫垫肚子。我这就去帮娘亲打下手,准备晚饭。饭后,我们再叙家常,可好?”
言罢,她轻盈转身,步入厨房。
此番应对,周宴宴巧妙阻断了陆氏未尽之言,见其匆匆离去的身影,陆氏轻抚小小,无奈轻叹:“老伴,你觉得她会帮我们吗?”
尽管她并非李氏血脉相连的生母,却在李氏那青涩的少女年华里,给了不少关爱,即便婚后联络渐疏,初为人妇时,她也未曾吝啬给李氏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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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内心略感忐忑,继母在开口求助时,难免踌躇。
周宴宴见李氏正低头细切肉块,便探问:“外祖母那些年待你怎样?”
李氏闻言,感慨:“那些年,继母对我挺好的,如今因疏于走动,情分自然不似往昔浓厚。”
并非她无心维系娘家情分,实则是家境贫寒,无以馈赠,记得最后一次归宁已是四年前,还遭遇了同父异母弟媳的冷嘲热讽,指责她非但不尽孝道,反欲从双亲处索取,自此她便断了回娘家的念头。
周宴宴闻言颔首,只要未曾受虐便好。些许银两,她可以向春满酒楼预支分成。
周宴宴亲自下厨,做了两荤两素,摆上桌时,香味扑鼻。
一家人围桌而坐,面对桌上的四个菜,李老爷子和陆氏心中五味杂陈,前两个月,老周家还在为温饱问题发愁,转眼间,老周家已能如此丰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