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周宴宴被周小小与周冬瓜的啼哭声吵醒了。天边仅泛起一抹淡淡的青白,她不过浅眠了片刻,不足两个时辰。李氏边轻声细语地安抚着孩子,边满怀歉意地说:“宴宴,是娘不好,把你吵醒了。待会儿,娘就带他们外出透透气,你再好好补个回笼觉吧。”
周宴宴舒展了一下筋骨,打了个悠长而困倦的哈欠,眼中闪烁着不愿再眠的坚决:“娘,不用了,今日是青山书院上学堂,爹去哪呢?”
“你爹在院子里呢。”李氏话音刚落,便已靠近窗边,对着外面呼唤,“孩儿他爹,进来一下。”
门外,周父拄着那木拐杖,一瘸一拐踏入屋内,见到周宴宴已醒,关切地问:“怎么这么早就起了?不再多睡会儿吗?”
周宴宴挺直腰板,手指摩挲着还有些朦胧的双眼:“不了,我得开始准备上学堂了,大约申时便能回来。爹娘若家中事务繁忙,晚膳就等我放学后再张罗吧。”
“嗯,宴宴,你去吧,家里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周父道。
周宴宴:“我已将银两留在屋内,要用的话,爹娘可自行取用。”言毕,她慵懒地伸展腰肢,打了个惬意的哈欠,随后悠然自得地披上外衣。
李氏见她再次换上了那补着布丁的衣裳,急忙提醒:“宴宴啊,青山书院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你途经县城时,挑件体面的衣裳换上,免得同窗会嘲笑。”李氏的担忧,全因恐她因衣着朴素而被轻视。
周宴宴轻描淡写地回应:“娘,没事的,我志不在别人闲语,只求达成心中所愿。”说罢,她迅速整理好床铺,步入洗漱间,经过一番精心梳洗,整个人神采奕奕。
简单用过早膳,周宴宴出门去青山书院。今日无车马代步,全凭双脚丈量,而那书院距县城尚有二里之遥,对她而言,亦是段不小的路程。
秋日的清晨,雾气缭绕,四周一片朦胧,五步之外难辨物形。周宴宴悠然自得地漫步于雾中,向着县城的方向缓缓前行。
抵达青山书院时,恰逢卯时初刻,周宴宴见门前侍童身姿挺拔,便以礼相询:“请问林先生此刻在哪?我是他新收的学生。”
门童斜睨着装朴素的周宴宴,眸中闪过一抹轻蔑,刻意刁难道:“请问,可有入学的凭据在手?”
周宴宴稍感意外:“林先生曾亲口允诺,只需报其大名,便能入内。”
侍童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轻蔑笑意,语带寒意:“无凭无据,岂能放行?若人人皆以此为由,青山书院岂不沦为市井之地?”
周宴宴眉头微蹙:“我确是林先生新纳的学子,你若不信,可代为询问。我名周宴宴,绝非虚言。”
“赶紧滚开,管你是谁,没有信物,一切免谈。”门童不耐烦地挥手驱赶,言语间不乏讥讽,“林先生是何等人物,岂会轻易收女学生?你这般模样,还想入青山书院,只怕学费都能让你倾家荡产……”
周宴宴轻拭去额间细汗,面色不悦,她定要亲眼见到那位大哥哥,除非他亲口拒绝,否则她誓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