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禹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李氏听后心如死灰:“我今日定要为女儿讨回公道……”她放下周宴宴,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冲向院外的人群,直奔沈氏母子。
“宴宴还只是个八岁的小孩子!你心里不爽,尽管冲我发泄!为什么要打我的宴宴!”李氏愤怒地嘶吼,沈氏躲在一旁瑟瑟发抖,慌乱地辩解:“我……我真的没有恶意,一切都是误会……”
周围的人纷纷围聚过来劝解,但李氏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让慕婶也不禁眼眶湿润。
茅屋之中,周父虽腿部残损,但他仍不顾痛楚,从土炕上挪动。每一步的挪动,伤口都在撕裂中渗出鲜血,将脚下的土地染得殷红,一步一步地朝门口挪去。
与此同时,周宴宴的意识逐渐从混沌中清晰,耳畔边回荡着李氏那如刀割般的悲泣声,她拼尽全力,双眼颤颤巍巍地裂开一条缝隙,透过那因肿痛而只能窥见一线的左眼,她试图看清周围的一切。
“娘!”周宴宴的嗓音微弱而沙哑,脸颊上的伤势让人不忍直视。
李氏闻听此声,她猛地转身,眼中满含愧疚与自责地跑过来,扶起周宴宴,李氏声音哽咽:“宴宴,都是娘亲的错,娘连你都保护不好……你为了能让我喝上一碗鱼汤,却被别人打,我……”
周宴宴理解李氏的自责,她拭去李氏脸上的泪痕:“娘亲,您别难过,我真的无大碍。您瞧,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
李氏在院中悲泣声声,无人留意到周父已悄然挪动着身躯至门槛边缘,他眼中泪光点点,而一旁的周青因恐惧与无助而泪水涟涟。
此刻,又来了不少民众,其中便有沈氏的丈夫陈伟和木大叔。木大叔一进门,目光立刻聚焦在周宴宴身上,见她正轻声安抚李氏,便稍稍心安。但他眼角余光瞧见门槛处的周父,不禁惊愕出声:“老周,你怎么就爬出来了?”
随后而至的陈伟,目光投向周宴宴,只见她的脸色肿得跟个猪头似的,陈伟愤怒之下,他猛地抓起门前那根粗大的木棍,对着沈氏和铁锤就是一顿猛打,“你这恶妇!总是给我招惹是非!连孩子都不放过,却纵容你的儿子为非作歹!今日我不打死你,天理难容!”
陈伟的暴怒让沈氏恐惧不已,多年以来对陈伟的畏惧,让沈氏此刻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紧紧护着铁锤,哀求道:“孩子他爹,我错了,以后我不敢了,求你饶了我们吧…”
虽然沈氏竭尽全力保护,铁锤还是无法逃脱棍棒的猛击得哭喊连天。
村中的人对沈氏母子漠然置之,木大叔则召集了几位村民,将腿部血淋淋的周父抬入屋内。周老爷子望着儿子的惨状,双手颤抖不已。
周宴宴的目光焦急地投向了周父,同时紧紧地搂着身体颤抖的李氏,她分身乏术,只能尽量安抚李氏的情绪。李氏的身体本就虚弱,周宴宴担心这几天的种种遭遇会让李氏难以消化,而产生忧郁。因此,周宴宴甚至无暇顾及因恐惧而哭泣的周青,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安抚李氏上。
“别再哭了,您这样我会更加心痛,周青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周宴宴的话,使李氏逐渐从失控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带着泪痕,抚摸着周宴宴的面庞:“是我太无能了...”
周宴宴紧握着李氏的手:“娘,我不准您这样说自己,您生我养我,就已经是很伟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