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发什么神经啊!”张晓彤拍了拍胸脯,张锋的举动把她吓到了。
她不满地撅着嘴,白了他一眼,放下碗筷,留下一句“我吃饱了”,便跑到一旁,自顾自的玩起了手机。
对于儿子一反常态的站在自己这边,张建国一脸的欣慰,看向张锋的眼神里,涌现出浓浓的父爱。
“反对无效!”李慧兰头也不抬,从张建国手里夺过筷子,以及还剩下几口未吃完的饭碗。
碗筷被夺,吃食被强制中断,张建国先是愣了一下,刚有点怒意的面容,在李慧兰眼底下,直接收敛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我错了的讨好傻笑,像极了地主家怕老婆的二傻子。
没错,这就是张锋的家庭现状。
强势的母亲,妻管严的父亲,永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妹妹。
在他印象中,父亲唯一一次忤逆母亲,就是开挖鱼塘这件事。
母亲的反应,早在张锋的预料之中,他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试图说服道:“妈,拆迁这件事目前八字都没一撇,现在就直接下决定填了鱼塘,万一到时候根本就没拆到我们这边怎么办?而且……舅舅这个人,您又不是不了解。”
张锋没敢说的太直白。
“小锋说的对,小舅子的钱可没那么好借啊!”张建国点头附和道。
李慧兰手上动作微停,她狠狠瞪了一眼丈夫,尖锐着嗓音说道:“我毕竟是他姐姐,怎么?他还想反了天不成,不认我这个姐姐?”
母亲强势的话语,让张锋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说不定他还真没打算认你这个姐姐……”
张建国死心不改的小声嘀咕的这句话,没能逃脱李慧兰的耳朵,同时也让她彻底暴走了。
“你还有脸说?这能怪谁!当初让你跟着我爸学手艺,你就是学不下去,现在好了?守着二十几亩地,一口破鱼塘,就有出息了?”
砰!李慧兰把手中一叠碗筷,往桌子上用力一放,两手叉着腰,一副母老虎的架势。
张建国畏畏缩缩的坐在凳子上,如坐针毡,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张锋其实能理解父亲的抗拒心里,他的外公并不是一般的传统手艺师傅,他是一个特殊的木匠,专门为往生者服务,通俗的来说就是打造棺材,赚死人钱。
其实这一行的利润很高,远超传统木工师傅的工价。人的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说的难听点,家家户户都需要棺材,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但是没办法,张建国天生就胆子小,特别是对鬼神方面,尤为惧怕。
李慧兰逮住机会,没打算轻易放过丈夫,尤其是看到丈夫唯唯诺诺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为了这个鱼塘,你也不会伤到腰,也不至于现在稍微做点体力活,就喊腰疼!”
张建国不知道想到什么,老脸一红,好在皮肤黑,倒也没人注意到。
“你说我那会怎么就看上你了呢?没钱没背景就算了,一点上进心也没有,整天就知道惦记着鱼塘,我看你就跟鱼塘过好了!”李慧兰说着说着,眼角隐隐见到泪光。
她见张建国仍然不作声,接着把战火导向张锋,恨铁不成钢道:“小锋,还有你,当初叫你别选择那个学校,你偏不听,现在毕业了,回家做什么?怎么不去找工作?”
“不是您自己说,父母在不远游,怎么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这句话张锋只敢在心里说说。
南市陶瓷学院,考古系。
张锋当初选择的大学,以及选择的专业,至今都让母亲李慧兰耿耿于怀。
“妈,我已经给县里几家公司投了简历,这不是在家等面试通知么……”张锋小声回答道。
“就你那个学校,那个专业,能找什么像样的工作?捏泥巴?挖人祖坟?掏古董?”李慧兰抹去眼角的泪痕,对陶瓷和考古两个词有很深的误解。
张锋无地自容,一脸的窘态,干脆闭上嘴不说话,心想眼下的状况,估计不管他说什么,都会被母亲李慧兰损得体无完肤。
父子二人,此时颇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妹妹张晓彤收起了手机,正襟危坐在一旁,偷偷观望着局势,一只脚伸向内屋方向,一有不对劲,随时准备落跑。
“晓彤,去把碗洗了。”
李慧兰眼尖,指了指桌上的碗筷,直接下达了命令。
张晓彤吐了吐舌头,不情愿的走到饭桌旁,端起碗筷,有意无意的绕着饭桌走了一圈,在经过张锋身旁时,在他脚下恨恨的踩了一脚,这才心满意足的走进了厨房。
张锋脚上吃痛,从拖鞋中抽出脚用力地揉着。
“活该!你们爷俩给我好好反省一下。”李慧兰发泄完心里的不满,回了房间。
留下张锋父子二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张晓彤穿着碎花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哥,水池里这条鱼你还要不要?”她手里捏着鲫鱼的尾巴,提在垃圾桶的上方。
【死不瞑目的鲫鱼】
“附近发现可供选择的支线任务,请自行查看!”系统稚嫩的提示音响起,张锋在鲫鱼的肚子上看到一个类似问号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