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去换一个居所?这里并不是一个好地方。对于独居者而言,价格有些高。”
“我、我们当初是签订的长约……退约的话,又要再负担一笔钱。”
罗伯特没有问为什么不拖延房租让房东把他们扔出去之类的话,在下街,这种房子的房东一般而言都有黑帮的‘关系’——而,以詹妮的姿色,只要有一个噱头,黑帮们绝不介意让她去当‘飞来波女郎’。
“你现在是在铅白工厂里面做工?”罗伯特的眼睛巡视她的制服。
“是、是的,德维尔爵士的那家铅白工厂……他是一位慷慨的先生。”
听到德维尔爵士这两个词,罗伯特的灵感忽然起了反应,一幕幕景象在他眼前展开:
有女人对着工头千恩万谢,拿到了自己的工钱,但却又被黑帮敲诈走,甚至自己也被打了一顿;
有男人在工厂机械上受伤,拿到了完全符合保险赔偿的金镑,但是她的妻子却被黑帮缠上,那笔钱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勒索中逐渐耗空;
有孩子听说德维尔爵士工厂里面的好日子,想要上门求职,但却被拒绝,之后只能去一家别的工厂,最后又因为那些绝不应该施加给孩子的工作而患病甚至死亡……
这些是那些灵性阴霾中关于德维尔爵士的部分。
那些人死前,没有在恨那些欺压他们的人,而是在恨着德维尔爵士。
罗伯特知道,这是人性本身的劣根性;罗伯特也知道,这是所有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人都不得不面对的困难。
但是罗伯特依然很难适应。
“詹妮小姐,梅丽莎和我说,你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但是就我所知,德维尔爵士的工厂,不应该出现这些问题。”他的眼睛谨慎而节制地扫视她裸露在外的躯体,很明显,淤青和伤痕并不容易消退,“是不是他的工厂里面,发生了什么变故?”
“呃……嗯。”詹妮小心地点了点头,“德维尔爵士,他允许一个我从来没在廷根本地听到过的组织接管她的工厂,那些人也借此敛财,要求工头按一定时间给他们上交钱财……工头们没有办法,只能把这笔钱分摊到每人的工资上……”
“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多长时间了?”罗伯特眉头微微一皱。这种手段似乎不像是真的要敛财,更像是在‘挑选’着什么东西——毕竟,如果真的要敛财,既然他们都能够说服德维尔爵士,借此机会进入上流社会赚的岂不是更多?
下街的这些女工手里有几个钱。
“名字的话,是叫……‘天体教派’,没错,是这个名字。至于具体时间……抱歉,从我入职开始就有了。我在那里也只是一个新人,还不知道具体多长时间。”
气氛一时沉寂。
罗伯特的灵感在此刻开始尖叫,催促着他转身逃离,而他也同样选择强行抵抗住这种催促。
天体教派……是怎么和德维尔爵士搭上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