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言是恶魔语。和没办法接纳这种堪称‘超自然力量’的语言的值夜者们不同，罗伯特透明的灵魂容纳掉了这种混乱、邪恶的语言，咨询奇点又将它拆开，分析出最纯粹的语义表达。

但是罗伯特没有在意，他的目光盯着怪物的那具庞大躯体。

女孩从血肉中破茧而生。

和最开始那会儿，好几个人的血肉纠缠着形成的巨大而畸形的怪物不同，新生的她所具有的畸形却只为了自己能够更加美丽——更加高挺的鼻梁，更加明亮的双眼，更加硕大的‘人心’和更加纤细的腰肢。

“这是什么……”洛耀不禁眯起双眼。

“先等等，它似乎还有理智。”邓恩猛地挥手。

当然，他并不是抱有什么‘对怪物的怜悯’，他只是想要和她聊一聊。这种怪物不可能凭空出现，从她口中骗到一些信息也总比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要好——如果这个怪物会相信他们，相信他们会对它网开一面，那自然更好……

“我是大地母神的神眷者。”女孩向他们亮出手背，一个由麦穗、鲜花和泉水构筑的婴儿形象的圣徽出现在上面，“以大地母神的名义，我要求相对公平的对待。我要求一个单间的居所以及……”

她的手指指向罗伯特，“他，来作为我和你们交流的渠道。”

值夜者四人的目光瞬间汇聚到罗伯特身上。罗伯特立刻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完全不知情——顺便把镜子交给科黎恩，间接保证自己安全。

“我们需要一次仪式来进行检验。”邓恩伸手，揉着额头。他不是没有接触过类似的‘假称圣眷’的宗教骗局，但是这个女孩这种笃定的态度却莫名让她很有说服力——更何况那大地母神的圣徽也不像假的，他能感受到不同于女神的力量，“我们将要对女神进行祈求以验证真伪——同时需要你在大地母神尊前发下誓言。嗯，洛耀，你去给她买一身衣服，钱由公司报销。”

队长啊，这个时候就不用说报销这种事了吧……罗伯特略微无语，但洛耀的回应却更加奇怪：

“队长，我没带钱。”

一时之间空气中只有沉默。

邓恩拍了拍衣兜，眼睛顺着四个人的脸看过去——四人都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带。嗯，罗伯特也没钱。辅助材料就算花的比主材料少，有一些也能在黑荆棘安保公司里报销，他也把自己全部的现金都花在斯维因那里才买齐了材料，更别说还有和特莉丝打长途电话的花费……

总而言之，他现在兜里真比脸干净，起码脸上还有些灰，兜里是连灰都没有了。

“那洛耀你去把马车叫过来。”黑荆棘的马车是按月雇佣的，这种交通不需要花钱，“把外套留下来给她，至少别让她是现在这样子。”

“好的队长。”

洛耀转身离开，几人之间的气氛却一时有些奇怪：那女孩赤着脚，慢慢向罗伯特靠过去；罗伯特想要靠近队长，他还能回忆起女孩之前的样子；伦纳德对女孩也满脸警戒，顺带还把罗伯特也放到了警戒的范围里；邓恩就很简单了，眼睛只盯着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