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仅限于凌家的男孩，凌家的千金她虽然他也要求严格，却从老不会打骂，更别说曾经那个最讨喜的凌冰涵了。

凌老看着眼前这个姑娘，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当他得知凌翊澈是凌冰涵的那一瞬间，他觉得不可能，他完全无法与娇滴滴的小丫头和这些年坚毅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如果当年的凌冰涵还活着，现在是什么一番磨样，大概会变成京城第一千金名媛，可能温柔舒雅，也可能刁蛮任性，不管怎么样，这个他们凌家的姑娘一定回事众星捧月长大的，觉不是这番样子。

顶着凌家大少爷的名头，受了伤，吃了苦见识了人性黑暗与污浊的一面，最后在家人面前一笑掩盖了所有的心酸和苦楚。

凌冰涵让凌老盯得心里发毛，也不知道自己爷爷是信了自己说的话没有，应该是信了吧？要是没信，估计她一进来就得挨棍子了，说实话，今天穿得这么好看，这么仙气，她可一点都不想搞得一身狼狈。

“这么不信任我吗？”

“啊……什么？”凌冰涵一愣，显然没料到凌老话锋突然得转变，凌老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低沉和难以名状的失落。

“袁可的罪名板上钉钉，你……这些年的苦衷我都了解了。”

凌冰涵听了老爷子的话，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不过转念一想，也是，盛怒之下的老爷子怎么可能不会在第一时间质问自己的父母，更何况那录音还涉及自己的母亲。

“当年，你不信任我，觉得我不会听信你一人之辞，觉得我会为了顾及大局而弃真相不顾或者说我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揪不出这个背后之人。”

凌老用的是个陈述句，凌冰涵不可置否，当年虽说有令岩的原因，但最初让她下定决心的还是因为对凌老的不信任。

当年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阳关大道，一条阴沟独木桥，前者她只需要把所有的一切告诉自己的长辈，告诉爷爷，一切交给他们，她一个姑娘对背后之人没了威胁，背后之人就算为了掩盖隐藏自己也绝不会对自己下手，她从此继续当她的千金小姐。

但一旦选择了走阴沟独木桥，她便从此再无援军，一个人孤军作战，硬生生的隐忍下所有的崩溃。

没有人想要孤立无援，但凌老身为凌家家主，自然要注重大局，她不信任爷爷，她不相信任何人能帮她，她不再相信任何人，就是因为她曾经的单“蠢”害死了哥哥。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每夜无休止尽的重复着那场噩梦，是她心里根除不掉的执念。

凌老合眼，短短一月有余，他仿佛经历了比他这辈子还要心累的一切。

客厅了陷入了一阵沉默，但这种沉默没有持续多久，门外就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董事长。”

凌老闻声没睁眼，只是轻应一声，随后男人似乎接到了什么指令一般从自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凌冰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