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破被子是用我奶奶在镇上扯的蓝布做的,里面的棉花已经被倒出来许多,一大堆一小堆在我爷爷的周围堆积着,身上也有些棉花片,当然我奶奶拨开这棉花片,是我爷爷拉下的屎,黑乎乎的,不像是正常人拉的。纠其原因那可是要老生常谈几天几夜了。
就在给我父亲娶亲的这几天,原本就身体不好的我爷爷,就没有吃过几顿像样的饭菜,最好的就是白面馍馍,时间一长,白面馍馍根本就没有了,那时候我爷爷种了三亩玉米地,旱地里的那玉米一亩也就打个两三袋子,那时候我们村我五爷家有个石磨,什么米啊小麦啊没有地方磨去,就拿到我五爷家来磨。
我爷爷家里也没有什么小麦子,就这玉米也是种奢侈品,秋天末了,我爷爷一家子我奶奶我父亲,那时候还没有我母亲,还有就是我大姑,别看这几个人,那饭量可大着哩。
几个人帮忙收拾了玉米,我爷爷和我奶奶在前面用一个弯把子镰刀轮换着砍玉米,带着把玉米随手给掰下来,后面我父亲火急火燎地整着,我大姑在家里忙活着做吃的。
把收好的一些玉米,我爷爷赶忙凑足一袋子,在地里用手掰一个土块,像他在沙老汉那个村子里甩土豆那样把袋子一甩背到了背上,就匆忙地赶回家去,地里留下我父亲和我奶奶继续干着这重复的动作。
我爷爷把袋子里背回来的玉米铺在门前一个空场上,借着夏天的太阳光使劲地晒着,我爷爷恨不得上去用手扇,以便加快玉米更好地晒干。然而玉米不是一天的功夫就能晒干的。
我爷爷之所以这么急着把玉米晒干,自然有他的道理,家里供人吃的面已经不多了,我爷爷赶面快完的当去磨些玉米面,虽说是粗了点,但也能填饱肚子不是。
就这样连续过了三天,好不容易玉米晒干了,但美中不足的是还有三三两两的玉米没有完全晒干,但这已经很不错的了,我爷爷认为是时候了,就把晒好的玉米装进一个背篓里,背着去了我五爷家里。
还不到跟前,远远的就听见闹哄哄的人说着杂七杂八的话,什么我家还有急事,什么我羊还没有喂,能不能把我往前排点,我五爷家屁大的院子里,围满了前来磨面的人,多半是女人,也有几个男人在石磨上换着推着,到自己家时更是带劲儿的很。
可是在场的人在怎么紧张估计也没有我爷爷家里紧张吧,几个人等着吃饭呢,急的我爷爷直跺脚,但我爷爷毕竟是自家人,自家人即便是来早了也应该给外人让让,何况是来迟了呢。
我爷爷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来迟了就迟了吧,大不了让其他人都去,自己最后一个磨罢了,但在院子里的人把我爷爷背来的玉米放在了他们的后面,巫马志他娘指着自家的袋子对我爷爷说“下家就是我,我磨完你就跟上”
可是来往的人并没有就次结束,前一波走了,后面又来几个,断断续续,让人好不自在。
干脆我爷爷把自己的玉米拿到了我五爷的窑洞里,自己撸起袖子在手上吐了几口唾沫,两手搓了几下,“来让一让让我来”
说着我爷爷边接过石磨上的木把,示意让那个男的停下,自己来干,这男的便是巫马志,这人咋那么烦呢,哪里都有他。
巫马志到底是年轻,几下子就不行了,其实早就想找个人来换了,只是在场的女人哪里来那么大分力气,我五爷这天正好有事,说是驴子的缰绳坏了,要到镇上买,走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今天会来这么多人,要是知道就不去了,但我五爷也不是神仙啊!哪有算的那么准。
家里也没个男娃,就我五奶一个人,也是转不了几下子就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