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又抹一把泪,抽泣着说:“陶夭竟然说,什么王妃啊?!又不是像我们正经主子是皇亲贵戚,金尊玉贵的,也能端起架子拿起款来!你们主子不过是乡间的麻雀飞上了高枝,少在这里拿乔做大罢!”
侍墨骂道:“小蹄子还不住口!这话也是翻得的?!你只说执壶的事吧!”
绿珠也察觉自己讲话忘了分寸,赶紧瞅一眼宛儿,却见她依旧是平时的淡然无波模样。
绿珠接着说:“奴婢不像主子这般好涵养。当时心头气愤,就说,出身再好,不也跟我主子一样是侧妃吗?在这王府里,王爷宠谁谁就矜贵,跟出身无关,要不然怎么会遣散姬妾呢?”
侍墨插话说:“这话虽然尖刻些,可也是事实。”
“那陶夭被说中痛处,恼羞成怒,抬手就打了我一个耳光,还去挪我的执壶……”绿珠又抬袖往脸上抹了一下,“奴婢就去阻挡,陶夭索性拿起执壶扔出了茶房,摔碎了!”
“奴婢气不过,就推了她一下。她手里原是拿着煎药壶的,不提防也掉地上摔了,药水撒了一地。陶夭骂我说,那药壶里是梅王妃的保胎药,说我这是诅咒梅王妃腹中的王嗣!”
侍墨吃惊道:“你这小蹄子确实莽撞了!那陶夭本来就是个好事的,她回去定然挑拨梅王妃,添些油加点醋,只怕梅王妃不会轻易罢休的!”
绿珠跪下说:“这事肯定不到头。主子,是我给您惹祸了。梅王妃若来找麻烦,主子尽可把奴婢交出去,她们要杀要罚,随她们去!”
绿珠话音未落,就见远处月亮门处花团锦簇,香风阵阵,兴师问罪的人已经杀到了。
宛儿平静地说:“起来,把眼泪擦掉,站一边去。”
绿珠站起身,脸色略微发白。她攥紧了拳头,手心里沁出了汗。
梅王妃被众星拱月般地簇拥在人群中央,款款地走了过来。她身材纤瘦,微隆的小腹就格外显眼。
陶夭在她身旁搀扶着她,狐狸眼里流淌出幸灾乐祸的笑意。另一边是周嬷嬷,黑着脸,眉间藏着不满隐忍之气。
那两个通房丫头站在一起,带着落井下石的微笑。
她们的身后,跟着一群婆子侍女,个个都秉承墙倒众人推的优良传统,一副严肃认真看热闹的神情。
这群人,共同组建了声势浩大、讨伐违逆的正义之师,气势汹汹而来。
宛儿抬头瞧一眼,并没有起身,而是淡然说:“梅姐姐有空,走到这里了?若是累了,就请坐下歇歇脚。有座儿。”
梅疏影并没有接宛儿的话,而是厉声说:“陶夭,你当着苏王妃的面儿说清楚,是哪个大胆的奴婢,在茶房大逆不道,敢对本王妃不敬的!”
陶夭指着绿珠说:“就是绿珠这个贱婢,竟敢诋毁王妃,还泼了王妃的保胎药!这分明是诅咒王妃腹中的王嗣!”
梅王妃破口大骂:“贱婢!你只不过是我王府的家奴,就敢做出这等无法无天、欺主犯上之事!简直是目无王法、家规!来人,把她捆起来,给我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