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儿隐隐觉出,此事背后的黑手,要对付的不只是她一人。这个周大人,必定跟幕后真凶有勾结,不仅要置她于死地,还要扳倒玉夫人。怪不得他不分青红皂白,一心逼她招供。
“周大人,玉夫人也是受害者,她怎么可能指使宛儿?”
“谁能说,玉夫人不是用了苦肉计呢?苏宛儿,你可不能包庇凶犯。”
宛儿绝不肯拖累玉夫人,便一口咬定是自己一人所为,与玉夫人无干。
周大人背着手俯下身,细眼睛眯着,瞅几眼宛儿的脸,嘿嘿冷笑几声,说:“看来宛儿姑娘还没尝够墩锁的滋味。那你就在里面好好想想吧!”
周大人悠然地站起身子,缓慢地踱着步,往远处去了。
宛儿半蹲在木箱里,墙上挂的阴森可怖的刑具不停闯进眼帘。身体酸胀的痛苦像涨潮的水一般涌上来。
宛儿试图调整一下酸软僵硬的身体,可手被锁着无法动弹,矮矮的木箱禁锢着她的身体,使她不得不保持蹲的姿势,她胳膊和腿已经麻木,支撑不住她的身体,可腿一瘫软,手臂被迫用力拉拽身体,被锁的手腕就又疼痛难忍,不得不重新调整,再调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毒蛇在咬啮着宛儿的肢体。宛儿痛不欲生,可又不得不咬牙忍受着苦捱。
宛儿开始觉得,死亡是一种宁静美好的境界,至少可以无痛无灾,无忧无患,比现在要舒坦得多吧!
在分分钟的煎熬中,挨过去了一个时辰,又半个时辰……
终于,宛儿的意志被彻底摧毁了。这超出身体极限的折磨,极致的痛苦,远远超出了宛儿的承受能力,她的身体先垮掉了。
宛儿的意识昏乱恍惚,呼吸困难,她眼前漆黑,身体轻飘飘的,感觉自己已经游走在了死亡的边缘上,甚至看到了黑暗那边的一束光亮。
“苏宛儿,你何必受此痛苦呢?招不招?!”
宛儿的飘浮的魂魄被声音唤回来重新聚合。
她睁眼看到是周步琛,气息微弱地说道:“周大人莫不是受人指使,要宛儿攀诬玉夫人不成?!”
周大人勃然大怒,斥道:“死到临头,还敢血口喷人。”
“周大人不听宛儿辩驳,不予思虑推敲,一味严刑逼供,若非受真凶指使,便是因贪墨草菅人命。宛儿受刑不过,只愿承认自己投毒,绝不攀诬别人。大人要我画押,此案便能了结。大人若不让我画押,我已将死,此案无法了结,大人想好如何去殿下那里交差就是!”
周步琛脸色骤变,眼神闪烁游离,有惊惶掠过。他沉默片刻,说道:“来人,让她画押!”
宛儿刚画过押,就见有人跑过来对周步琛禀报道:“三殿下来了!”
周步琛吃一惊,赶紧抖抖袍袖,见郦允晟已经走进来,忙躬身施礼,说:“殿下,微臣刚刚问出口供,罪犯已经承认了投毒谋害殿下的经过,这是供状,请殿下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