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三轮车旁的许国平跟大白天见鬼了一样。张着嘴,瞪着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刚才气势汹汹,围过来的人中剩下的五六个人,这会儿看着在地上哀叫惨号的三个人,也是傻愣愣都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邵武脑子里也有点懵,他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快了点儿,而且力量似乎也没控制好。
他看了看前后三個人在地上捂着脸嗷嗷叫的样子。看了看手里的板砖,摇着头笑了笑,两手对在一块,猛的一拍,两块板砖变得粉碎。
这一下邵武倒把自己弄的有点猝不及防,还被灰尘迷了眼。
他赶紧用手把飘散的尘雾挥散,拍了拍手上的碎渣土屑。看见自己脚边有被打倒那人的手里拿的叉子,弯腰拾了起来。
所谓叉子就是钢管,斜切了头。这东西别看貌不惊人,杀伤力极大,极为歹毒。谁要被这玩意儿插一下,绝对终身难忘。
邵武拿着手里的钢管,咧着嘴笑了笑,看了看周围那几个呆立的人。就跟上一次他扔给小舅路强那个搪瓷缸子一样,钢管握在手里,他有感觉自己的力量能扭动它,于是他就当着众人的面把钢管拧成了麻花。
看着自己手里变了形的钢管,邵武自己忍不住“啧啧”两声,摇了摇头,把钢管“当啷”一声扔在了地上,拍了拍手,回身朝着三轮车走了过去。
“别傻愣着了,调转车头回建国门工地。”
邵武走到三轮车旁,拍了拍傻愣愣的许国平。
他想了想,干脆转过身,对手里还拿着家伙事的众人们挥了挥手,“都别傻愣着了,帮我把三轮车推出去。”
众人拾柴火焰高。两辆拉满牛皮纸袋子的三轮车,又重新回到了原来进到围挡的出入口处,靠着路边停好。
邵武两块砖头垫在屁股底下,坐在路边的树荫下,许国平抱着手站在他身后,怒目圆睁,看着被人架过来,坐在邵武对面的刀疤脸。
这家伙从脑门到下巴,印出来一个方形的红印,正好是大半截砖头的形状,鼻子里塞两团纸。衣襟子上沾满了血。
看着挺惨,其实伤病不重,就是头被打懵了,飙了一会儿鼻血而已。这会儿除了情绪有点沮丧,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邵武看看他问道:“哪儿人呢?”
“河北的。”
“干什么的?”
“我们平时找点灵活,下下力气。最近工地多,我们都是在工地上混口饭吃。”
邵武明白了,这可能是这个时代的农民工吧。可是这个时候农民工可不受鼓励,甚至还会给你起个名叫盲流。
“你们认识工地上的谁呀?”
刀疤脸低下头不吭气儿。
邵武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不说就不说吧,因为一点牛皮纸袋子,懒得跟他们费了口舌和心思。
廖科长看着重新蹬着三轮车又回来的邵武奇怪的问他:“怎么又回来了?”
邵武从三轮车上下来,挥了挥手,笑着说:“刚才走到往前门大街转的那个地方被人围上了。十几个人围着我们,就是为了这牛皮纸袋子。”
本来脸上带着笑的廖科长,一下子变了脸色,吃惊的看着邵武,忙问道:“吃亏了没有?”
邵武不在意的挥挥手:“怎么可能吃亏呀?他就是再来十几个,也不是咱的个。这不好好的,回来跟你说一声。人家就是冲着牛皮纸袋子来的。”
邵武说着看见廖科长扭头看向了旁边站着的一个白胖子。
而这个时候那白胖子一头汗,明显看出来腿都打晃了。
看来人家只是一提所有事情就门清儿,于是邵武也没有多问,这是人家内部的事儿,跟他不挨着,只要廖科长心里有数就行。于是他又对廖科长说:“廖二哥,我就先走了。接下来我可能会来的勤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