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萍皱着眉头,默然不语,能看出来她心里边也是很纠结。邵武的说法明显是有道理的,她又不是没读过书,对人性,书里边描写的够多了,但是她毕竟没干过这样实际的事情,真让她实际面对了,心里难免想东想西,犹豫不决。
邵武把烟头扔掉,两只手把杜兰萍的手紧紧地握住,然后对她说:“接下来再分配,不能再跟原来说好的那样一刀切了。而且咱们要明白一件事情,在这件事里边,手艺只是占一小部分了,最关键的是咱们的渠道和关系。现在的市场行情,你不能把手艺的价值一下子给拔高的太多,不然容易失衡。所以,我想就按市场价高上一些就可以了。”
其实,要只是他自己,邵武根本不会在这费尽心思解释那么多,他说来说去就是怕杜兰萍多想,心里过不去。
杜兰萍皱着眉头,不是太明白邵武的话,她抿了抿嘴唇说道:“算了,你也别给我讲那么多了,费脑子,你直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分吧。”
邵武笑了笑说道:“樟木套箱,这一次涨价以后。给师傅们分80。要是佛龛能做出来。分配比例要降低,因为总体的价值太大。大概一个佛龛,我会分他500到800块钱。我大概算了算,他们一个人领了徒弟,一個月大概能做出来一个佛龛。算起来的话,基本上跟他们做套箱得到的报酬差不多。当然这只是我初步的想法,以后,等到能注册公司了,这些东西慢慢都要正规起来,现在最头疼的是没办法注册公司,大家都是合伙性质,只能这种做法。很多事儿必须得按我这种比较粗暴的方式来了。你觉得怎么样?有意见吗?”
杜兰萍沉吟了好一会儿,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佛龛是不是分的有点少吧。”
邵武笑了笑说:“我也没细算,大概就是一个思路,到时候多个几百块钱都没问题。但是绝不能一下5000分个一两千那样是绝不行的。肯定会乱套,马上咱们的事就干不成了。你可以换一种思路想想。假如说咱们5000块钱卖给木器厂,分给师傅2000,但是我敢肯定顶多做几套,这事儿就干不成了。师傅们总共能落多少钱?如果咱们一个分给他500 800,这事儿能够长长久久干下去,你想想师傅能落多少钱?”
邵武的这种说法,让杜兰萍眼中一亮,似乎长出了口气,她点了点头:“嗯,你这样说我就懂了,这一下我明白了。邵武你放心吧,我理解你,支持你。”
唉。遗憾的是,这是在公众场所。不然的话情绪正好到位。
等到邵武回到太平胡同,把套箱又涨了20块钱的事儿,给几个师傅说了以后,得到的回应,那可真能称得上是欢欣鼓舞。
当邵武把五个师傅拉进屋里拿出佛龛的设计图纸以后,几个师傅围着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付师傅说:“这柜子没啥难度,看着挺大,其实还没有这种樟木套箱工艺讲究呢,真的费工夫的雕刻花纹不多,而且都是大花。这东西主要讲究的是个材料。”
马师傅笑着补充道:“老付说的没啥难度,是相对于咱们来说的,对于别人,不客气的说,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做出来真符合他们要求的。”
邵武这一下心里有数了,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他问几个师傅:“您几位猜猜,如果做出来一个这种柜子,能给你们分多少钱?”
佟师傅搓着下巴,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慢慢的说道:“这种柜子我们做的话,一个月差不多能做个一个或者一个多。这样算的话,我觉得能给个三四百块钱,真是就相当不错了。关键是他不耽误我们做樟木箱,只要把工序错开,顶多也就是稍微有影响。可以这样说,再加个这样的柜子,顶多是把空余时间给填的完整一点,这个钱差不多算是多挣的。”
邵武知道佟师傅这样算,是完全按樟木箱子的经验来计算的,所以他这样一说,再看看其他几个师傅连连点头的样子,他心里一下子就有底了。
于是,邵武笑着对五个收师傅伸出一个手掌,“师傅们,一个柜子最少500,做的大点儿,复杂点儿,或者是要好点儿,最高能给到600、800。”
五个师傅全都愣在那儿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邵武。
足足过了有几秒钟,金师傅才对邵武说:“这是啥柜子呀?卖这么贵。”
邵武笑着说道:“这挣的钱是小日本的,你们说咱挣不挣?你们要是不愿意给他们干活,那我就回了这个买卖。”
马师傅连忙摆着手说道:“别呀,干嘛不做。能挣小日本的钱,我一天能多喝半斤酒,挣,这钱我们哥几个挣定了。”
邵武又把从苗翠那儿知道的关于佛龛的一些细节问题,跟几个师傅讨论了一下。
最后把佛龛的设计图纸留给了五个师傅,让他们赶快试着做出来一个样品。
金师傅送邵武出门的时候说:“我们五个一块做,顶多一个星期10天就能弄出来。”
邵武边往外走,边算了算日子,他对金师傅说:“正好差不多头一批樟木箱子该交货了,到时候把柜子一块给他们拉过去,让他们看看咱的实力。”
金师傅笑得快合不拢嘴了,毕竟樟木箱子交货。那就意味着钱该到手了,谁不喜欢。
现在天都已经到9月份了,到了晚上还是这么闷热,感觉比上一个月还让人透不过来气儿。
邵武把慧茹那屋的电扇掂到他倒座房里,对着吹,汗仍然流个不停,严重的影响了他文思如泉涌的状态。
姥姥掂着个茶壶走进屋,看见邵武趴在桌子上,在台灯下拿着笔写东西,奇怪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