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里间走出来的姥姥正好听见小舅的话,没好气地吵他:“看把你能的,你哥把你叫过去帮个忙那是看得上你,下次你敢不去,我腿给你打折。”
小舅对着邵武苦笑了一下,认命般的摇了摇头,不吭气儿了,低头扒拉自己碗里的饭。
姥姥哼了一声,又瞪了小舅一眼,然后看向邵武,脸上带上了笑容问道:“你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没有?”
“没呢?还有饭没有?”
“有,专门给你留在锅里热着呢,现在还正好能吃。”
等到小舅一抬眼,看见姥姥给邵武端过来的饭,立刻嚷嚷了起来:“妈,你偏心也不能偏的太厉害了,为啥?他那有煮鸡蛋我怎么没有啊?”
姥姥又瞪了小舅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吃煮鸡蛋有啥用?你又不缺。好好吃你的饭吧,再多说一句废话,你就回去睡你的觉,别让我看见。”
邵武拿着鸡蛋使劲的在桌子上磕,而且还慢条斯理的的在小舅面前剥鸡蛋皮。最后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吃下肚,然后又拿起第二个鸡蛋重复刚才的动作。
小舅看见姥姥这会儿正在条桌那边忙活,没操这边的心,瞪着眼对邵武说:“我还以为你最起码会分给我一个呢。”
邵武笑了笑,一口把第二个鸡蛋塞嘴里了,“姥姥说的对,你吃鸡蛋纯属浪费。”
小舅听了以后,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吃个鸡蛋有啥浪费的,我怎么就浪费鸡蛋了?今天这祖孙俩到底说的什么意思?打的什么哑谜啊?
而就在此时此刻,前院儿刘老师家。
刘老师跟他媳妇,还有申亚丽。三个人坐在小方木桌旁说话。
他家二儿子刘光辉,在里屋写作业,可是手里握着的笔已经好一会儿没动了,注意力都放在支着的两个耳朵上,专心致志的听着外面三个人的说话内容。
“孩儿他爸,你也去找过两三趟了,那边一直没给个准信儿?”
刘老师摇了摇头:“我刚开始还没多想,今儿算是醒过闷儿来了,估计他们就没打算帮我办。”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坐在旁边低着头不吭气的申亚丽暗暗嘀咕:“求人办事儿,一点儿表示都没有,谁会帮你办呀,你又不是平时跟人关系多好,求不到人的时候没见你理过人家,遇到事儿了你又去找去了,还空着手,唉。咋就遇上一家子这样的奇葩呢。”
刘光明他妈,担忧的说:“咱家光明再不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我就怕会出事儿,你看看这孩子天天人不见人,也不知道在干啥。我就听说呀,有人见他老是跟那些不正经的人混在一块儿。孩儿他爸你可得精精心儿赶紧把工作给他解决了,他有个事干,按时上下班总好办了吧。”
刘老师轻轻拍了拍桌子,脸上很不高兴的说:“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话说的轻巧的很,你瞅瞅现在四九城多少人等工作,是那么好找的。早前我就给他说,让他早早的去,他看不上眼,现在得了吧,工厂的名声传出来了,你再去求人家,不好求喽。”
刘光明他妈想想也确实是,这事儿还真怪不着老头子,都怪刘光明自己不经心。
刘光明他妈叹了口气,又看向了申亚丽,目光挪到了她肚子上,然后小声问她:“亚丽呀,孩子的问题,你也多催催光明,别让他不当回事儿,现在不急,等再过两年,有你们急的时候。”
申亚丽呵呵冷笑,什么叫我们现在不急,谁不急呀?天天都没见过你儿子,我跟谁生孩子?真是还好意思说。再说了,即使天天在一块儿,也不见得有那个能力。
刚才想着想着还有点气,不过很快就剩下满肚子心酸了。她后悔的很,当初怎么就眼瞎耳朵聋,样中了这一家人哪?
“孩儿他爸,要不你直接去找路明吧。终归,还是他拍板,是他用人。”刘光明他妈又去说工作的事了。
刘老师哼哼笑了两声,“我能不知道是他负责,是他说话算。但是你找他能空手去。现在找他妈最起码看着邻居的面子上,他总得替我把话递过去吧。这不就省钱省事了吗?”
哎呦,还有这样的大傻子。亏了他还是个老师呢。
申亚丽在一边,听的差点没晕过去。就他这智商教出来的学生能干啥?绝对是误人子弟。
唉,不对。听说那个邵武也是他的学生。人家那不挺好吗?看来还好影响不是很大。
申亚丽早就没心情听那两个人说什么了,总是会出神,胡思乱想。
终于说了半天,还是白耽误功夫,啥事儿也没商量个结果,也不知道该具体怎么办。基本上算是胡子眉毛一把抓,糊里糊涂往前走吧。
只不过,申亚丽最近心情还是挺好的,为什么?因为住的宽松了。她自己住一个单独的小隔间,总算有一个独处的空间,能在静谧的夜晚里寻求一丝安静。
今天,她心思比较活跃,所以一时很难入睡,大脑很清醒。总是忍不住思绪纷纷,也不是烦恼,就是想法有点多,把自己上学、工作、相对象、结婚,还有现在的生活都回忆了一遍。
一时间心情复杂,感慨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