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归又向朱子柳道:“渔人、农夫二位前辈给在下偷袭,点了穴道,请先生前去照料。”
他对渔樵耕读四人皆无恶意,不欲因此事而生怨隙,是以特意说明自己乃偷袭出手,顾全了渔人、农夫的颜面。
朱子柳听了曲归适才喊声,已知他武功之高,远非自己师兄弟可及,已在暗忖曲归一路上山,可莫伤了三位师兄,听得此言,急忙向来路飞奔而去。
小沙弥将曲归二人引入庙宇,三人走过一条青石小径,又穿过一片竹林,竹林中隐着三间石屋。小沙弥轻轻推开其中一间屋门,让在一旁,躬身请二人进屋。
曲归向小沙弥一礼,同李莫愁迈步进屋,但见屋中置一小几,点着一炉檀香,几旁两个蒲团上各坐一僧。
其中一僧面目异于中原汉人,另一僧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面目慈祥,眉间虽隐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华神色,却一望而知。
甫一进屋,曲归立时向那白眉僧人跪倒行礼道:“晚辈曲归,擅扰大师清修,万望恕罪。求大师慈悲心肠,救这位姑娘一命。”
白眉僧一灯忙伸手将他扶起,曲归只觉一股柔和之力自一灯手上传来,将自己向上托起,同时隐隐由穴道流入自己经脉之中,不敢抗拒,随之而起。
一灯柔和内力入体,曲归但觉浑身暖洋洋的,但他脸色发白,四肢无力,皆因失血过量所致,却与内力无关,是以受了这股内力,身体情状全无好转。
一灯亦已探得此点,缓缓收了内力,赞叹一番曲归武功,遂向李莫愁看去。
正在此时,另一蒲团上老僧忽地说了几句声调极怪之语,站起身来,手已搭至李莫愁腕上。
一灯向李莫愁道:“孩子,别怕。你所中奇毒非同小可,老衲无能为力,但老衲这个师弟颇精此道,定有解毒之法。”
曲归早猜到这老僧该是当世疗毒圣手天竺神僧,闻言忙自怀中取出那枚毒针,递与天竺神僧道:“大师,此便是伤了这位姑娘的暗器。”
天竺神僧以僧袍罩在手上,将毒针接过,端详半晌,面上神情不住变化,忽而惊喜,忽而忧虑,曲归心情便也随之忽喜忽忧。
半晌,天竺神僧又看看李莫愁,接着向一灯说了几句话。
一灯先是讶然,随即又现忧愁,道:“贤侄,这位姑娘所中之毒奇异之极,与古籍上一味毒素颇为相似。若非受伤之初便被人吸出大半毒素,又吞服奇药使余毒不得发作,早已无救了。”
“好在老衲这位师弟曾在古籍中见过解毒之法,只消再以这位姑娘所服奇药辅以几味药材,毒素即可除尽。”
“唯一要紧之处在于,那能压制此毒的奇药是否还有存余?”
一灯不知曲归辈分,见他小小年纪功力精深,还道他乃黄药师亲传弟子,是以称之“贤侄”。
曲归恭声道:“弟子是桃花岛三代弟子。李姑娘是饮了在下鲜血,以使余毒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