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大便宜罢了,遇到夫家正值微末,能不能一直笑到最后还不好说。”说这话的姑娘语气酸得不行。
大家的心里都酸,可敢当众酸言酸语的人不多,这个姑娘算是个勇者。聪明的姑娘默默的离她远一点,这种人不能深交。正被人讨论的正主,此时出现在诏狱。
有如朕亲临的金牌开路,宋锦畅通无阻的见到了赫连楷。
被囚禁牢中的赫连楷。
在这里见过的人不多,但每个也是分量极重,还是第一次见到个陌生的女子。
通身气派,衣饰不凡。
尤其是一双翦水秋眸,盈盈的勾人摄魄。她面上虽然戴着薄纱,然而这种贵女戴的面纱,并不能完全遮掩去面容。
在面纱下仍然可见朦胧的轮廓。
若隐若现,美得不似真人。
是一个极美的女子。
这样气质独特的美人,赫连楷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他也是今日身陷囹圄,换着以往见到这般美人,必不可能会放过。
“你是何人?”赫连楷率先开口。
宋锦打量着此人,“徽州宋家的,宋锦。”
“哦,原来是你啊,传闻中秦祈安的那个丑若无盐的原配。”
赫连楷首先想到的就是秦祈安的妻子,而不是宋宽的女儿。在他这里宋宽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卒。
远不如秦驰的分量重。
赫连楷忽而心生了几分兴致,像是洞察人心道:“你突然来寻本王,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你父亲是被秦祈安害死的?”
宋锦瞳孔猛的一缩。
整个人处于呆滞当中。
赫连楷又心怀恶意道:“看你这神色,原来还不知道啊。可你出现在这里便说明了,你已经怀疑上了他吧。”
宋锦确实对秦驰起了怀疑。
大家都说秦驰一直找人。
这些事情的真假,宋锦以前没有怀疑过,但是在她几乎踏遍京师之后,琢磨了许多种可能,不能避免的怀疑起了秦驰。
宋宽被带来京师是肯定的。
人在京师失踪也是真的。
叛军大败,为首的人被捉。而知道宋宽存在的叛军不会是一两人。秦驰真有心要替她寻找父亲,被擒的叛军不少,就没有一人能审问出一丝线索吗?总不能是恰好所有的知情者都死光了吧。
宋锦压下了胸口翻涌的情绪,“你说的话,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
赫连楷致力于给秦祈安添堵。
可人活了这么久,宋锦的心思,他不难看出一二,“可你父亲是真的死了,一把大火烧死了,无生还的可能。”
赫连楷不介意说得更清楚点,“去年京郊十里外的尼姑庵,秦祈安秘密派人血洗那里,死了数千条人命。”
宋锦心里的防线差点崩溃。倘若昨日没有去过庵堂废墟,她的情绪或许不会这么强烈。
赫连楷又状似感叹道:“秦祈安可是个狠人,为了成大事,牺牲一条人命算什么。不得不说,本王挺欣赏他,败在他的手里,无话可说。”
宋锦沉默了半晌,语气听不出喜怒道:“你不必刻意挑唆,想要让我相信你所言,光是这几句话不够。”
“哈哈,是个聪明的姑娘。”
赫连楷以前没有将宋锦看在眼里,后来调查过才得知她在生意上很有天赋,可也就是那样子,现在看来也不简单。
起码能独自出现在他的牢房前。
没有一点能耐,可做不到。
赫连楷怀着恶趣味的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将宋宽带来京师的,是宴江南的意思,临近京师的途中曾遇到过埋伏。”
“后来宴江南生怕再出事,便将人秘密关押到我们在郊外的一处据点,不止那里有我们的人,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那里有个地下室,没有特殊的钥匙是打不开机关门……”
他的话说到了这里,故意顿了顿。
后续的情况不用再描述,宋锦便已是心绪难宁。
“秦祈安策划夜袭据点,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所有人都死了,还一把火将痕迹给烧毁了,哈哈哈……”
赫连楷幸灾乐祸似的大笑。
笑声极为恶劣,恨不得让人杀了他。
可他的话又是直击宋锦的心脏,他又眼含恶意道:“最可笑的,秦祈安为了遮掩恶行,故意在外面四处搜查宋宽的下落,借此掩人耳目,混淆视听。开始还不明白他为何要多此一举,今日看到你,算是明白了。”
“好一个绝世的佳人,他藏得真深。”
赫连楷肆无忌惮的打量起宋锦。
外界都在传言,秦祈安娶了个相貌平平的妻子,还护得跟个珍宝似的,如今看来可不就是个宝,这样的美人哪个男人不想藏着掖着。
宋锦转身快步离去。
赫连楷所言是真是假,只要她出城去庵堂遗址一趟,真假如何就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