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
当岳含章超凡的精神特性同样贯穿入他形神世界中去的时候。
超凡力量的震动与回馈,让岳含章明确了此人的底蕴。
在恍惚的幻觉世界里,岳含章好像看到了一条道法篆箓回环。
这一念扫过去时,整个超凡道法回转上面,整整三分之一的篆箓已经被炼化,被点亮。
四万余道法篆箓。
五个月的修行成果。
岳含章像是恍如昔日武道领域中一般,轻而易举的在情绪的牵扯过程之中,完完整整的探知到了对手的根底。
彻底安稳下了心神来。
这一念间,岳含章思绪飞转,刹那间,便将诸般思路彻底定了下来。
“拙劣——拙劣的挑衅——拙劣的话术——
你的手段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这齐州的执牛耳者,怎么会是田家,而不是你涂家?
真把我当成是小地方出来的泥腿子了?
你知不知道,我长街血战那天,是谁颠颠儿的跑来洗地的?
谁帮我进行的受箓金印的适配检测?
谁给我安排好的静室让我冲击的超凡领域?
你比我大一届是吧?姜自然这个人你认识不认识?
你或许没法想象,这个人为了求他妹妹相认,为了求我认他,背地里是怎么个低声下气的态度。
摘句堂做不到一手遮这州府的天!
轮值堂主是你表舅?
很好,明天就会换成是一个姓姜的人了。”
这一刻,岳含章的冷静逐渐转变为一种让人如坠冰窖的幽寒。
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势,远远地胜过刚刚时涂源童的狰狞表现。
他的脸上开始展现出某种凝固的僵硬,以及对于岳含章所表达出的更深一步的恐吓的惶恐。
当优势荡然无存。
当优势可以顷刻间在三言两语中转变成劣势。
这一刻,或许涂源童已经能够感受到岳含章对于自己形神世界的影响。
但是剧烈的情绪搅动着他的注意力,让他没法顾全这些更为细节与内在的感触。
表舅要是丢了工作,自己该怎么办?
那可是姜自然……
他竟然从未曾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而就在涂源童惶恐且不知所措的时候。
岳含章的声音忽然间变得柔和起来。
仿佛是轻抚过寒冰的春风一样。
“当然,我若是面对着这样拙劣的挑衅,就得搬出姜自然来平事儿,显得我这个人没能耐了些。
刚刚给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那两份合同,可能会是我的麻烦,但伤不了筋,动不了骨。
明人不说暗话,你该知道两个月之后,树海区的排位擂台赛所攫取的前十特权,意味着什么。
赌斗……可以,但是赌注要对等才行!”
极短暂的时间里,涂源童的心境像是坐了个过山车一样,在极短暂的起起伏伏之中,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触。
他甚至在下意识地为了岳含章的松口而生出庆幸感来。
对,就该是这样。
“你要赌注如何才算是对等?”
闻言,岳含章才第一次稍稍沉吟。
“我不贪心。
他们俩的那两份本就作废的合同,还有足够供应到他们俩修行至武道九重天的高能气血药剂,以及六枚受箓金印的兑换特权。
就只要这些。”
相似的话,这一次被岳含章说给了涂源童听。
只是攻守形势逆转。
这一刻,与其说是涂源童在逼迫着岳含章进行这第一场超凡领域的初战,不如说岳含章正挑选了一个长短大小正合适的对手,来打出自己在超凡领域的第一波声名!
高能气血药剂还好说。
受箓金印的价值,却让涂源童心惊肉跳。
而且,还是足足六枚,足足让人能够完整掌握一整个超凡权柄的数量!
这才是真正动摇根基的赌注!
可是,刚刚那情绪翻涌的剧烈余波仍旧在搅动着涂源童的神智。
在后悔和后怕交织的复杂情绪之中。
一咬牙,一跺脚。
“好!那就按这个赌注来!演武场——现在就走!”
此刻,岳含章的身后。
姜灵修仍旧在因为岳含章对姜自然的“造谣”而窃笑。
一旁的田守礼则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只两三句话就将涂源童的心智捏的死死的。
管中窥豹。
超凡领域的岳含章,或许会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