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曾经跨过的鸿沟,那超凡领域之中,早已经有列位先圣曾经替他们的形神有所标注,有所烙印。
这意味着,他们可以选择的受箓金印,可以选择的超凡道法,甚至是道法修途。
都是已经既定的了!
他们只能走昔日那些曾经占据他们形神的先圣一般无二的道途。
可问题也正是在于此。
从来都是先有武道意志,再由武道意志来决定超凡的领域。
但是他们必须得先上车后补票,必须在武道的领域中,通过极其精细的调整,将自己蕴养的武道意志,不断在微调中,最终与超凡道法对接。
而且。
他们也需要更为精密的检测,来确定那影响了自己形神的道法修途到底是怎么样的组成。
毕竟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一个花名册,来将先圣的身份和跟脚,与这些倒霉的世家贵胄一一对应。
他们只能够靠着后天的推演,来从浩如烟海的道法修途之中找到自己“天命所归”的那一条。
还不排除那些颂圣教中的隐秘传承,是未曾被道盟所收录的,需得一点点从无到有的推敲出来。
这不是小小一郡之地的世家所能够玩的转的技术储备。
腾霞朱家都不行。
唯有州府,才能够给这些馈赠和负债交错掺杂的“天骄”以一个璀璨的未来。
不管怎么看。
昔日那一场变故的种种余韵,仍旧在今日荡起层层的涟漪,并且后续的影响仍旧持续不休。
只是。
倘若说伍先和陆庆华这些人,有不得不来州府的理由的话。
那么真正让岳含章在意的,则是另外一波,昔日里未曾遭受到三十三先圣还阳这样的惊悚事件,有惊无险的经历过了基地市变故的那些世家贵胄们。
他们竟然也选择了离开郡府。
从什么时候起,腾霞道院竟这样不堪了?连麾下几大世家的血裔门人都体现出了很强烈的不信任感。
这并不符合常理。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能够在腾霞道院获取的支持,远远地超过他们在一个更高的道院里所能够攫取的那点儿资源。
春江水暖鸭先知。
岳含章心里忽然间涌现出了这样的一句诗。
这些世家贵胄子弟是对一切暗涌和波诡云谲最先有所探知的人。
甚至很多时候。
世家便是这些暗涌的源头。
这是济川郡又要有什么变故生发么?
以至于他们在岳含章的眼中多少呈现出仓皇出逃的态势?
这样的猜度,一时半刻没有人能够给予岳含章以回应。
但是可以预料的是,大概月余之后,整个州府会忽然间热闹起来。
岳含章将会遇到许多曾经的“故人”。
昔日济川郡诸世家的声威让他不得不狼狈出走。
但是倘若来日在州府逢面,或许,就该是岳含章好好地“招待招待”他们的时候了!
这是今夜里,岳含章和黄智姝所关注过的最为紧要的一个话题。
而不同于岳含章想到了昔日那场惊变的余波,想到了往昔时的诸般恩怨。
大概黄智姝在从另一个角度感慨和思量着济川郡的人与事。
所以当夜已极深,黄智姝也因为困倦而要去休息的时候。
她忽然间很是激动的翻身又抱住了岳含章。
那忽然间的力劲,让人觉得她像是要将自己摁进岳含章的形神中去一样。
紧接着,略显得沉闷的声音从岳含章的胸膛中传出。
“我已是从黄家走出来的女儿了,除了你们,这世上我再没有别人可以依靠。
别……别离开我……”
哪怕黄智姝没有再继续明说,但是岳含章能够清楚的意识到这背后可能发生过的事情。
伴随着自己的声名鹊起,伴随着紫虹公司在州府站住脚跟。
大概黄家不是甚么想法都没有。
曾经姜自然担忧过的事情已经成了现实。
但是一切风波都在黄智姝这儿到此为止。
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她选择了岳含章和姜灵修,选择了紫虹,选择了自己的未来。
所以她会有这样的触动。
一念及此时,岳含章只是同样以双臂紧实的怀抱回应着黄智姝。
“不会的,永远都不会的。”
-----------------
翌日。
岳含章是被田守礼的连环轰炸给震醒的。
迷迷糊糊之中,岳含章手一抚过臂铠,属于田守礼略微气急败坏的声音便已经响起。
“岳含章啊岳含章,你怎么能这么没有防备心呢,怎么能够让姓姜的给骗去适配受箓金印呢?有需求来找道院啊……”
“老师,我筑基了。”
“……你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