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正是因为这个身份,才同样能够在圣教中占据颇高的客卿地位。
或许对于黑袍老者而言,他所背叛的也只是现如今已形同虚设的一個身份,而不是自己过去的经历。
他甚至为自己是天都道院传人而自豪。
某种傲然的精神意志事实上仍旧贯穿在他的心神之中。
但是在这一刻。
那种傲然的意志被动摇了。
他像是很无法接受,道院的先贤未曾做到真正的至臻至妙这件事情。
他像是更无法接受,动摇这一切的是一个甚至还没上道院修行的“小娃娃”。
覃林辉啊覃林辉,你教了个什么学生出来啊!
如此感慨着,剧烈的情绪翻涌之中,黑袍老者还是强行提振起了精神来回应骆家老者。
“也未必如你想的那样夸张,能够让人在短时间内做成这样多的事情。
快速掌握一步武学,并且拿着结果反推过程,找寻到前置武学的方向脉络,这是天骄所能够轻易做到的事情。
除此之外,武学的推演,还有那些细节上的不同。
关于岳含章这个人的资料,不是已经汇总到圣教手中了么,他曾经在基地市的中学里,将大量的基础武学申请下载。
很显然,这个人走的是化繁为简,博采众家之长的路子。
不说别的,诸般种种的技击技巧,他的累积一定冠绝同代武道修士。
所以用这些提早储备的技击技巧将一部武学的框架脉络得以填充,以昔日的积蓄来让今朝厚积薄发。
看似是夸张,实则是长久以来的结果。
而且,未必能说是更精妙,先贤武学的拳谱就在你的手中,从理论再到拳法演绎,能够被称之为‘道极’的武学,当真还能够有在极致的层面被修改的余地么?
至多是各有千秋罢了,那种‘精妙’的感觉,更多的是新颖感,甚至,他所创新的部分,未必不存在疏漏,只是你我未发觉而已。”
这一刻,黑袍老者竟然在刻意的贬低岳含章的成就。
他仿佛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维护先贤那璀璨而不染丝毫尘埃的武道成果。
肉眼可见的。
骆家老者的神情,不再像是刚刚那样的紧绷。
但是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拳谱。
紧紧地直视着岳含章那看向画面之外的目光。
忽地,骆家老者略显得阴沉的声音响起。
“不能再让他继续成长下去了!
长久积蓄?他才接触武道多久的时间?这就能谈长久积蓄了?
谁家武道修士是他妈掰着手指头,按着分钟、小时、天数来算的?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对手了!
要想办法,想办法不惜一切代价,了结了他!”
话音落下时,骆家老者的杀意陡然升腾。
黑袍老者为之侧目。
哪怕是他曾经与骆家老者的关系处的最僵的时候,也未曾见到过骆家老者有如此的杀念涌现。
而在黑袍老者的注视之下,骆家老者的手已经拂过了战甲臂铠。
伴随着消息的不断发出。
此刻的骆家老者似是仍旧有些余怒未消一般。
哪怕他已经关上了战甲臂铠弹出的光屏,关闭了岳含章武道比赛的视频,整个人仰倒在了沙发里面。
那磅礴的杀念仍旧在持续不断的涌现着。
最后,这种杀念竟然凝聚成了某种更深层次的“怨毒”情绪。
“可恨田氏迂腐!当年我们诸世家合力,一力主推着田家登顶齐州魁首,掀翻了姜家底蕴,让他们来执掌洞华道院。
结果现如今成了什么样子?道盟管的,他们要管,道盟不管的,他们也要管!
使吾等世家中人不得肆意,全是田氏迂腐之过!
否则,这小小的岳含章,当在顷刻间,有八百种死法,八百种!
而不是像如今一样,还要翻看什么擂台赛的规则,一切行事全都拘束在田氏所圈定的框架内……”
一时间,黑袍老者竟分不清楚,眼前的骆家老者这股气,到底是冲着岳含章来的,还是冲着洞华田家去的。
但是没等他继续想下去。
那似是在闭目养神的骆家老者忽地再睁开眼眸,直盯着黑袍老者。
“曾兄所默写出来的这些故天都道院的拳谱,我要拿走。”
这不是问话。
这仿佛是骆家老者在极端情绪翻涌之下的正式通知。
而相比较于刚刚时,话还很多的黑袍老者,此刻反而沉默着,只是轻笑颔首。
“自然,这些拳谱写出来,本就是给圣教的先圣们看的,再有脑叶武学药剂的帮助,相信了结那小小的岳含章,自然不在话下。”
听到之前始终若有若无的扎刺的黑袍老者,此刻这样顺遂的说话。
原地里,那骆家老者的面容才稍稍舒缓了些,那些激涌的杀念与恨意都在稍稍消减着。
“那是自然,圣教先圣具都是在昔年北庭的尸山血海里走过的人物,之前时,不过是先圣一时疏忽大意,这样的意外不会频发。
相信先圣再出手时,一切都会回归事情本该有的正轨,将一切意外且不和谐的‘杂音’全部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