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瘦男人带着袁篆走的路越来越偏,拐弯也越来越多,要是普通小姑娘肯定就绕糊涂了。
看袁篆始终没有提出置疑,男人眼底的兴奋更甚了。
今天运气真好,这么容易就拐了一个,这个看着还小,但是养几年就能用了啊,还有些买家是不需要养的,这小丫头个子,到位了,嘿嘿。
终于,男人步子慢了下来,眼前出现一块残缺的长方形的石碑,上书血红大字‘陌南村’,跨过村头牌坊,再往里,就可以看到一条三米来宽的土路延伸进去,左右两边都是低矮的土砖房,有的好点的,就是水泥砖搭建,门脸塌陷,一眼看透的贫穷。
明明千米外的就是华贵都市,这里,竟然穷困的跟深山沟里一般。
即使已经松开了男人的手,袁篆也安静的跟在后面往里走,男人看着袁篆的眼睛里面,窃喜遮不住。
两人进村没几步远,低矮的房子里开始不断地钻出人来,大多为男性,女性少见,有那么几个出来,也是沧桑或是老态龙钟的,他们倚在门廊前的木柱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袁篆,眼中晦暗不明,不时跟尖瘦男人打着招呼,说着袁篆听不太懂的本地语言。
没等太久,两人在一座土坯建造的院落面前停下了,尖瘦男人看向袁篆,笑出一口大黄牙,“妹子,进去,里面就是电影院了,都是最新上线的,可好看了。”说着就要过来搂袁篆的肩膀。
袁篆恶心的差点没当场破功揍人,后退几步躲开,“我自己进去。”
搂了个空,男人也没有生气,眼神有那么片刻是带了些阴翳的,但转换笑脸的速度更快。
土坯院子里,是五间房,U型,正厅两侧各两间,正厅打开着,可以看到里面陈旧但还算干净的木质地板,除了摆满了贡品的供桌和凳子,里面空无一人。
袁篆看了男人一眼,按照他的意思进了院子,男人在后面跟的很近,如果此时袁篆转身,就会发现,男人的身体,将门口的方向阻挡的严严实实。
“妹子,来,先坐下休息会儿,我给你找放电影的人去。”男人指着室内的老旧靠背椅,让坐下。
袁篆乖巧落座,然后,男人笑了,下一秒,冲出门,关门落锁,好不麻利。
将门锁住后,男人站在窗口看着里面,等着小姑娘在发现真相后,发出惊恐的哭泣和下跪求放过,却与一双带笑的眼睛对视,那眸子里的光泽,怪异的让男人浑身不得劲儿。
“你知道你被骗了吗?”男人皱眉,不解的透过钢筋栏杆看着袁篆。
她为什么不怕?看上去不太正常啊,难不成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要是脑子有问题,以后生的娃有很大的概率不正常,完了,这价格,估计要砍半了。
男人摸着下巴,看着袁篆在心里犯嘀咕。
算了,不管了,反正是没本钱的买卖,抓到就是他赚了。
男人转身走了,袁篆这才分神站起来,几只小纸人从裤子口袋里跳出来,四散而去。
很快,小纸人反馈回来信息,这里,五间房各自独立门,除了她这间,其他房间里都关满了人,有男有女,有小孩。
回想起刚才进来时看到的情景,不用说,这村子,是以拐卖为生。
“都该死啊~”这都存在多少年了,毁了多少家庭啊。
袁篆倒是讶异男人为什么没有抢走她的小挎包。
殊不知,男人认为的是,小姑娘肯定没啥钱,小灵通和手机BB机什么的,那更不存在了。
从挎包里掏出一叠空白符纸,袁篆撕了数十张红色小纸人,引煞入纸后,抛撒出去,小纸人从门缝和窗户缝隙钻了出去。
做完该做的,袁篆也就懒得动了,静静等待消息。
村里的另一院子里,十几个黑瘦的男人正赤着上身,围着一张四方桌吃烧烤,喝啤酒,方言说个不停。
那带袁篆进来的瘦子,就在其中,“老大,这批货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运出去了,不然都关不下了;人太多,回头上头查起来,我们藏起来也很麻烦。这个月已经查了一次,我觉得下旬还会有,咱们还是尽快出货的好。”
那被叫老大的,黑的给煤炭头似的,五官深邃却与好看无关,三白眼,大龅牙,但眼中的狠辣却是实在的,此时的他,咬着肉串,吃的满嘴流油,咽下去后才掀起眼皮看向瘦子,“我都安排好了,就半夜,你们晚上就别睡了,清了再睡。”
“真的啊!那太好了。”男人搓着手,揉着鼻头,眼角都泛起猩红。
出货就有进账,他又有钱了,嘿嘿。
正幻想花钱场面的尖瘦男人突然额头一痛,一块骨头落在地上,“老大?”干嘛突然砸他?
“黑子,你是不是又吸了?你他妈现在越吸越多了啊!!你婆娘陪睡的钱全让你买粉了,你他妈的还让不让你婆娘活了?啊?回头她万一不想活,自杀了,我看你用什么吸!”黑男人气的恨不得跳起来打,要不是黑子找货行骗的能力一流,他非得把他赶出队伍不可。
他队伍里,都是不允许吸的,也就这小子,进来之前就吸了,进来之后,展现了能力,这才发现,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人家还知道少量,他倒好,一次比一次分量多,看那抓耳挠腮的样子,都快憋不住了。
说着,黑子就跟屁股底下着火了似的,跳起就往外跑,“老大,拉屎……”
黑男人看着大敞的门口,满腹的怒火,没地儿撒,抬脚就给了旁边吃的呼哧呼哧的汉子一脚,“吃吃吃,就知道吃,天天吃那么多也不见胖,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这边伙食不好,饿着你了!狗东西!”骂骂咧咧的往嘴里塞肉又倒酒,黑男人瞪圆了三白眼。
被踹的男人倒地之前又抓了一把肉串,坐地上挪到黑男人攻击的范围外,嘿嘿傻笑着继续吃肉。
其他人对这场景早就免疫了,吃肉喝酒,吹牛打嗝,没个停歇。
夜半。
有星星点点,却无月,地面勉强可以看的清楚。
齐名守在村口外的巷子里,等着袁篆的通知。
蓝屏手机短信说的很明白,随时准备逮人,逮到人,再报警,防止有内线,同时找电视台的记者过来,野报,故事会,青年文摘的都不能少。
找记者,自然是杜南的事情。
大晚上,杜南得到消息,冷汗都吓出来了,起身穿衣服都是哆嗦着来的。
这些大佬,一来广市就搞个大的,那个村他自然是知道的,出了名的毒瘤,他们村口,就连狗子都不敢经过,偶尔有外地人撞上,百分之九十都是有去无回。
抢劫、盗窃、拐卖,组织那啥,一应俱全;家里婆娘全都是抢回来的不说,还都用卖的方式养活一家,他们村里的男人从来不出去干工,除了靠婆娘陪~挣钱花,其他收入都是靠着犯事儿,可以说是除了杀人,啥都干,但从来没有谁被抓过,其中缘由是什么,他们谁又不知呢?
就是知道惹不起,才不去惹。
这大佬倒好,一来就卷入这浑水,还拉着他。
他拒绝,但人家说了,办好了,给他媳妇一只半斤重的金镯子,他也不想的,可是,他挺喜欢金子的啊~嘤嘤嘤……这是不是就是人为财死呢?
当杜南一个又一个电话的播出,整个广市的媒体都开始悄悄行动起来,都想要抢夺第一手资料,但又担心被人家逐个击破,给端了,所以,干脆联合在一起,一传十十传百,整合成二十人的记者队伍,浩浩荡荡却又猥猥锁锁的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