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神医精于外科之道，但是外科之道的研习需要大量的解剖经验，华神医是否在日常行医之中苦于没有足够的尸体用以研究？”吕衣忽然说道，让华佗不由为之一愣。

“吕亭长所言甚是，人体奥妙无穷，肌理、骨骼、脏器无一不是巧夺天工之物，若想要在外科之道有所精进，则必须要大量的尸体用以解剖研究，可是我汉人讲究死者为大，几乎无人愿意将家属的尸体借与我研究外科之道，不得已，华某只能用猪牛羊马等畜生代替，可是畜生和人体差异巨大，绝非可以一概论之的，所以华某也对此苦恼不已！”

华佗闻言长叹一声，大吐苦水起来。

他想要通过外科医治病患就需要大量的尸体研究练手，而此举有违人伦必然无法成行，因此他的外科技艺就陷入了瓶颈之中，已经许多年没有寸进了。

“呵呵，华神医所言不差，我汉人尊奉祖先，爱护亲友，自然是不会提供尸体给华神医用以研究的，不过华神医莫非忘记了在下是以何为业的吗？”

吕衣笑道，眼神中满是浓浓的自信。

“哦？足下之意是……”华佗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的问道。

“我吕氏商队常年出塞行商，沿途屡有宵小觊觎商队的财富，上个月我的商队就击杀了一百名流浪马匪，这些胡人最不讲究祖先孝道，父子相残，父死继母这种有违人伦之举频发，自然不会介意将身体借给华神医研究了，这可是对天下人都大有裨益的善事呀！相信他们在黄泉之中因罪受苦的幽魂，听到有这样积攒功德的事情必然会欣然同意的。”

吕衣缓缓而谈，华佗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听到最后，简直是激动的不能自控了。

“吕亭长，不知道您的商队多久可以被打劫一次，是不是每个月都有一百名马匪的尸体借给在下用以研究外科之道？”

反倒是吕衣看见华佗一脸激动的模样，恍惚之中似乎有一种看到了前世疯狂科学家一样的感觉，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咳咳……自然不可能是每月都有不长眼的蟊贼撞到商队的枪口上的，不过我和草原上的诨耶部交情深厚，他们胡人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发生冲突，死亡是一种常态，若是华神医需要的话，我可以书信一封，让诨耶部每隔一段时间就提供一些尸体供华神医研究，并且若是有胡人蟊贼落入我手也一并奉上，保证足够新鲜！”

一句话概括来就是量大管饱质量高！

“这样……”华佗的激动过去之后，又开始犹豫起来。

他固然希望能有充足的实验材料让自己的外科技艺再上一個台阶，但是他生性自由不喜约束，从未想过要出仕效忠于某人，他的梦想和理想就是行医天下，救死扶伤。

似乎是看出了华佗的剧烈犹豫，吕衣脸上笑容不减继续说道。

“华神医切莫要误会，吕某非是以尸体为饵，强迫华神医委身于在下。”

“恰恰相反，吕某一向敬重华神医这样德艺双馨的医者，认为应该给予阁下这种有医德有技艺的医者足够的尊重和资源。”

吕衣的一番话让华佗心中稍安，但是接下来他的话又让华佗的心情再次激动起来。

“先秦之时，诸子百家争鸣，医家开宗立派之人首推神医扁鹊，其医术精妙绝伦，能察颜观疾，起死回生。”

“只是，岁月无情，神医终老，未有传人，导致扁鹊的技艺失传，乃我华夏的重大损失。”

吕衣说着忽然转身一脸严肃认真的看向华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