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谬赞了。”吕衣却丝毫不以为意，仍旧对这张叟十分礼遇。

“我听我家中的那不肖子说你这几两个月出塞行商赚了不少钱了，现在连商队的规模都扩大了十倍，如今是否是因为人手不够想要再次招募伙计了呢？”张叟见状脸上笑意更浓，也不摆老人家的架子，反而十分客气的问道。

“老者所言甚是，这次出塞两个月倒是发了笔小财，眼下正是准备再招募一批伙计。”吕衣点点头，并没有否认不实的传言，反而乐于见成。

“昨日老朽也见到你们商队分红了，随便一个伙计就有四五千钱，可见哪里是一笔小财，思孝未免也太过谦虚了”张叟越夸越没边，吕衣知道其人如此必有所求，因此便噙着笑容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咳咳，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家中那老小子如今也快四十岁了，却一事无成，整日在村子里偷鸡摸狗，老朽深怕他将来误入歧途，便想厚颜拜托思孝收下他加入商队，哪怕是给思孝你牵马执蹬也可以，只要能赏他口饭吃行了！”

“你这个逆子还不快给老朽滚过来向吕大掌柜行礼问好！”张叟说着，立即当众对着人群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怒骂起来，丝毫不给他留任何的面子。

张叟年老成精，早就看破世俗。

面子？面子能值几个铜板？

“思孝贤弟，许久未见了，可还记得我张信否？”那中年男子虽然身材魁梧高大，但是脸上却一副混不吝的地痞无赖模样，见自己老爹喝骂，只能不情不愿的来到吕衣面前打了个招呼。

这张信向来以任侠自居，素来和吕衣相识，因为是一个亭中的乡邻还年长吕衣十几岁，因此吕衣先前一直对他十分客气。

现在见昔日一起混社会的小老弟突然之间就混得风生水起，自然不肯堕了自己的威风。

“混账东西！思孝贤侄是何等的英雄人物，他的表字也是你这腌臜懒货能叫的？”

张叟见张信又耍起混来，气得站起来就往他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爹，儿子有错认打认罚，只是您当心身体，莫要气坏了身子。”

张信虽然混不吝，但是却颇为孝顺老父亲，见状也不躲闪，反而陪起笑脸连连求饶。

“还不快叫吕大掌柜！”张叟见状这才余怒未消的大喝一声。

“吕大掌柜……”张信闻言这才不情不愿的对着吕衣行了一礼。

“呵呵，都是乡里乡亲的，无需如此生分，张信大哥你仍旧像以前一样唤我的表字即可。”

吕衣却不放过在这些知根知底的乡邻面前表现自己平易近人的人设的机会，毫不在意的连连摆手。

“嘿嘿，爹，我就说了思孝贤弟可是并州一等一的好汉，岂能和那些铜臭味的商家一样？必然仍旧会待我们这些家门口的人一如从前！”张信打蛇上棍，立即大咧咧的笑着坐到了张叟的身边。

“这倒是，吕老哥在世的时候就是一等一的好汉，自从二十三年前，吕老哥带着年仅一岁的思孝和尚在襁褓之中的奉先来到我们这九原里定居之后，我们九原里就开始过上了好日子。”

“而思孝和奉先都是老朽看着长大的，确实是深得吕老哥的仁厚啊！”

张叟闻言不禁感慨一声。

但是落入吕衣耳中却让他心中不由一动。

“二十三年前？一岁？定居九原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