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齐脸色阴沉,和刘伯温与邓愈敷衍道别,便急匆匆的赶回住处,准备同其他陇西士族的代表,商议一下归附的条件。
他现在的心态,和后世那些缅北受害者一样。
哪怕明知道自己有可能上当受骗了,却还是心存侥幸,强行暗示自己继续坚持下去。
万一馅饼真就砸我们头上了呢?
万一安南伯真就是忘记交代了呢?
堂堂的大明伯爵,总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不管这件事刘伯温到底知不知情,季秋毕竟是他的弟子。
师徒之间的为人处世,待人接物,差距应该不会太大...的吧?
当然,李思齐之所以会强行忽悠自己,也和目前的局势有关。
若是放到半个月前,大明还在和元廷,于淮水纠缠的时候。
李思齐若是听到刘伯温这么说,也不会和刘伯温废话,直接把大军摆到武关,威逼南阳。
什么玩意?安南伯不在?
给他找回来!说清楚!
但很遗憾,季秋画出的大饼,让陇西豪族错过了这个关键的战略窗口期。
原本门当户对,即将出嫁的“大闺女”,被季总旗这個“渣男”硬生生拖得是人老珠黄,眼瞅着就要嫁不出去了。
李思齐能不着急么!
“李将军,老夫就在此地,静候你们的佳音。”
李思齐的身影猛地一僵,嘴唇一阵颤抖,却是什么也没有说,颇为憋屈的拂袖而去。
“唉,老夫也是误上贼船,迫不得已。”
“李将军莫要记恨老夫...”
默默地在心中给李思齐道了声歉,刘伯温摇着头,唉声叹气的往回走。
刚进正堂,便见邓愈迎了上来,一脸严肃的对着刘伯温开口道。
“军师,有一件事我得和你叮嘱一下。”
刘伯温顿时一愣,不解道。
“伯颜何事?”
“你怎么能什么东西,都教给秋哥儿呢?”
刘伯温:“......”
邓愈并没有注意到刘伯温脸上跟吃了屎一样的难看表情,仍是颇为认真的继续说道。
“军师,秋哥是您的弟子,怎么教导他,那是您的事。”
“按理来说,这些事我没资格置喙。”
“但秋哥儿毕竟是我们这群人,看着长大的。”
“有些事,我实在是忍不了!”
刘伯温一时语塞,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伯颜且说说看...”
“那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军师,得罪了!”
朝着刘伯温一拱手,邓愈顿时慷慨激昂的说道。
“这封信的事,我就不说了,虽然有损秋哥儿个人的声誉,但也只是权宜之计。”
“可现在秋哥儿出的都是些什么计策啊?”
“用襄阳炮往城里扔尸体?还要往汉水里面下毒?”
“军师,你想尽快光复汉人故地的心,我可以理解。”
“但是咱起码得有点最基本的底线吧?”
“这些东西,不光有伤天和,还损阴德!”
“此举不详啊!”
邓愈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十分认真的朝着巴不得立刻逃离此地的刘伯温,苦苦规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