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内,朱元璋经历了从不屑一顾,到热血沸腾,再到头昏脑涨的心路历程。
送走季秋后,朱元璋的脑子像团浆糊,只记得刚刚和季秋的谈话很混乱,季秋还不断念叨着“格局打开!”“听懂掌声!”之类新奇的词汇。
虽不明,但觉厉。
咱...刚才好像答应这小兔崽子,让他出使福建?
嘶!
朱元璋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如临大敌!
刘伯温,居然还有这种蛊惑人心的本事?
看来咱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重重的一挥手,朱元璋立刻做出了决断!
看来咱以后,还是得和刘伯温私下多沟通沟通才是!
“毛骧!”
作为大明第一例成功学上当受害案例的亲眼目睹者,毛骧依旧沉浸在刚刚那匪夷所思的一幕,过了一会才迟钝的应道。
“末将在。”
“着刘伯温立刻来见!”
“再传令汤和,即刻整顿水军,庆元等地兵马,随时准备出兵福建!”
“是!”
待到毛骧走后,朱元璋缓缓踱步到空无一人的院内,若有所思。
“军师,咱怎么就看不穿你在想什么呢?”
“你也好,陈友定也罢,官位,还有你们想要的后世之名,咱都可以给你们。”
“但咱希望你们能识趣啊。”
幽幽的长出一口气,朱元璋神情平静,口中的自语却是格外的冰冷瘆人!
“这次秋儿若是有什么闪失...”
“就拿你们两個的全族来陪葬罢。”
......
“恩相,圣旨下了!”
“刘伯温晋左都御史,获封诚意伯!”
胡惟庸脚步匆匆,将刚刚下发的奏疏送至李善长面前。
在李善长面前,胡惟庸一直都是一副小心谨慎,执礼甚恭的模样。
但这一次,胡惟庸的脸上明显出现了妒意,语气中满是愤慨。
“咱们这群淮西的老兄弟还没获封,他刘伯温凭什么获爵?”
“也不知道上位是怎么...”
李善长缓缓睁开双眸,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
“惟庸啊...”
“说话之前,记得先过过脑子。“
“上位如何,也是你我可以置喙的吗?”
“啪!”
面对李善长的叱责,胡惟庸二话不说,直接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俯身诚恳道。
“学生失言了。”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
“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太常寺卿,不日就要进入中书省,要有中书省官员的脸面。”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糟践自己的事了。”
李善长嘴上这么说,可他颇为受用的语气,还是暴露了他对胡惟庸这副唯自己马首是瞻的态度,很是满意。
淮西一派,都是开国功勋,主打的就是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就连徐达和常遇春,只要不是在打仗,淮西的其他将领不爽时照样甩他俩脸色。
是以李善长只能在胡惟庸身上,才能收获这种被人全心全意依附的心理满足感。
“恩相说笑了。”
“别说是在中书省,就算学生将来有幸,能接您的班。”
“学生依旧是您的学生,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李善长对胡惟庸这个受贿而来的学生,愈发满意,老脸上笑的满是褶子。
“快起来罢。”
胡惟庸这时才敢起身,霎时间便笑容满面,朝着李善长恭敬道。
“恩相,学生方才失言,也是怕刘伯温,影响到恩相...”
“毕竟在上位心中,可能就属您和刘伯温,地位最重了...”
“无妨。”
随意摆了摆手,李善长啜饮一口茶水,这才不慌不忙的开口道。
“有了这张圣旨,我才算是彻底放心。”
“今日之前,我还一直在想,上位会给刘伯温封个什么爵位。”
“公爵,他不够格,冯胜,汤和,邓友德几个还等着呢。”
“细细想来,估计也就是个封邑多些的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