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茹瑜已经成亲,她嫁给段珹四年,生下一儿一女。
大的不过三岁,小的更是还在襁褓中。
已为人母的她,较之当年那个嘴毒心软的小姑娘,沉稳了许多。
段珹年初接了旨意离京外放,当时谢茹瑜身怀六甲,不好随行。
现在孩子生下来,小小身子不宜舟车劳顿,谢茹瑜放心不下孩子,夫妻俩就这样分隔两地。
谢晚凝去年底回京,姐妹俩便时常见面。
后来,谢茹瑜身子渐重,进宫次数少了些。
几月前堂妹临盆,谢晚凝得了消息,便亲自去了段家。
皇后亲临,给足了段家脸面。
段珹喜得麟儿,人却不在京城,也算是一个小小的遗憾。
几人入了殿,叙了会儿家常。
都是关心谢晚凝这胎可坐的安稳,得知养的不错后,又将自个儿昔年怀胎时的趣事说出来。
无外乎都是头胎最为惊险。
想到女儿怀外孙时,一个人远遁他乡,郑氏就又是后怕,“你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样大的胆子,大着肚子在外头风餐露宿,吃尽苦头,好在然儿懂得疼娘,没有折腾你。”
“我也没吃什么苦头,”谢晚凝嘿嘿一笑,“阿兄不是来了吗,有阿兄守着我呢。”
她最艰险的日子,是由北地到汴州的那一个月。
但那时疲于赶路,也并不觉得自己多苦。
到了汴州后,遇见陈曦儿,姐妹两互相扶持,她日子稳定下来。
虽查出怀孕时,心里难免惶惶不安,可也没不安太久,就遇见了兄长。
有兄长在,她什么都无需操心,又回到了在闺阁中的无忧无虑。
生子时,兄长就在外面,若她出事,孩子也不会孤苦无依。
所以,谢晚凝认为自己从未吃过什么苦头。
郑氏早知道儿女是如何重逢的,长子对幼女又素来宠溺,这会儿闻言,也是认同点头,笑道:“老天爷心疼你,舍不得你遭罪,派你阿兄去照看你。”
提起谢衍誉,老母亲难免又操心起来。
“你兄长…”郑氏犹疑道,“我怎么瞧着,你兄长似有了意中人。”
“真的?”谢晚凝原本是歪靠在软椅上吃着婢女剥干净的葡萄,闻言一骨碌坐起身,“是哪家的姑娘?”
郑氏吓了一跳,“你双身子的人了,头三个月胎没坐稳,可不能这么一惊一乍。”
“哎呀,我知道,”谢晚凝握住母亲的手,“阿娘快说,是哪家的姑娘?”
“还能是哪家的姑娘,”一旁的谢茹瑜显然也知内情,笑吟吟道:“大堂兄这些年来,拢共也只同一个外姓姑娘亲近过几分。”
谢衍誉其人,十分注重规矩,看似温润如玉,实则清冷淡泊,除了家中妹妹外,跟所有的姑娘们都保持距离。
哪怕民风开放,多说上几句话也算不了什么,但他就是如高山上盛开的雪花,十分的不近人情。
这会儿,听见谢茹瑜的话。
谢晚凝眼前冷不丁冒出一个人来。
旋即倒吸一口凉气,“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