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谢晚凝戳了戳他的喉结,“看着我每每热情洋溢追着你,是不是特别高兴?”
陆子宴:“……”
“不是故意那样的,”
他握住她的手,置于唇边亲了口,解释道:“我十六岁入军营掌兵,手底下将领资历比我深,年纪比我大,我若不冷厉严肃些,难以树立威望。”
当时他的想法是,这姑娘是他的未婚妻,爱她,护着她自然是应当。
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再同年幼时一样,日日舔着张脸对着未婚妻温柔轻哄。
叫人瞧了,莫说树立威望,只怕还要叫人觉得他耽于女色,难堪大用。
……而且,他确实喜欢她追在他身后,甜滋滋唤子宴哥哥的模样。
“那会儿不懂事,现在早后悔了,”陆子宴笑了笑,将人往怀里扣紧了些,“威望有什么要紧的,就算是九五之尊,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该低头也得低头。”
而不是板着张脸,不肯泄露自己的感情,伤了她的心。
从小定下的媳妇,转头嫁给了别人,险些就回不来了。
谢晚凝蜷在他怀里,安静的听着,“好了,不提那些了。”
她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然儿已经五岁,很多事他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你们父子四年未见,感情不算太深,肚子里这个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你都不可以厚此薄彼,叫他心中难安。”
皇族无小事。
先帝几个皇子的结局还历历在目,谢晚凝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自己的孩子也走到同室操戈的那一步。
更何况……
“你对然儿过于严厉了些,慈爱不足,父子感情不甚亲近,他……”
想到什么,谢晚凝坐直了些,去捧面前男人的脸,严肃道:“你是不是因为那四年,……所以不喜欢他?”
“哪儿的话,”这个陆子宴可不认,他任由她捧着脸,笑道:“那是你我的孩子,是你爱我的凭证,我怎么会不喜欢?”
只要想到这个姑娘就算下定决心逃离他身边,却依旧愿意生下孩子,甚至打算终身不嫁,只守着孩子过活,他就心中发软。
欢喜的要命。
一个女人,还是这样狠心的女人,愿意做到这份上,不是爱又是什么?
如果她对他仅仅只有厌烦和恨意,孩子绝无可能出生。
陆子宴眼神温柔,耐心解释道:“然儿已经五岁,虽天资聪颖,机敏好学,但性子跳脱有余,沉稳不足,你又总是纵着他,我若也是如此,日后如何当大任。”
这是他的嫡长子,也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帝王。
他得快速成长起来,成长到足以独当一面,扛得住所有压力。
面上严厉,何尝不是一种爱。
谢晚凝听的蹙眉,“你才二十六岁,哪里就急成这样?”
看他对儿子那冷肃苛责之态,就好像即日便要退位一样。
陆子宴不愿继续这个话题,闻言只是轻笑,安抚道:“你放心,无论你腹中孩子是男是女,我都绝不会厚此薄彼,然儿也必是大汗未来储君。”
他自己就亲手砍了几个异母兄弟,如何愿意看自己的孩子手足相残。
想了想,便又道:“然儿已经五岁,确实是时候立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