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过去。
经过之前的一夜,溧阳重归平静。
同时有了县令在主持办公,为民设计,目前这几天整个溧阳的民兵数量,已经来到了四千多人。
当然了,说好听的是民兵,说难听的就是保安。
保什么?保城中的百姓,流民,以至于接收来避难的流民和平民们,顺带是让他们从后方运送过来的种子粮食,此刻赶紧先种植上。
城内是没有土地进行种植的,但是城外的城墙下,就有不少土地。
并且江东郡地势平缓,水源颇多,气候合适,且地多养分足,就是随便找一块地挖掘规划,就能够立马种植从而催熟粮食,被大奉称之为鱼米之乡不是乱说的。
叶飞站在了城南门的高墙之上,看着上万人,开始在城南的大道周围进行开垦土地,亦或是挖设水道,甚至是已经对发芽的苗儿进行呵护了。
一眼望过去,甚至是城南门至大道好几里,亦有人在忙活,一眼望不到头。
这人多种粮食就是如此,只要种子够,地够,一天就给你安排入土。
这四月多的好时节啊,不就是用来耕种的?
且不说南方水稻这种需要在水田地内才能够种植,就是地里的土豆红薯亦或是菜叶什么的,只要有地就饿不着。
也就是这个世界有土豆红薯了。
换個世界没有土豆红薯这种大产量的种植物怕是真要饿死几十上百万人。
叹了口气,算是对粮食的初步规划,得到了落实。
顿时侧眼看了看一直弯腰的县令。
“叛军人是多,但整个溧阳的人也多,人多不利用起来,粮食当然不够,现如今已经有苗儿出现,再过一个半月就有粮食菜谷开始产出,起码能够保证城内的人半年多来的吃食不会断了,你作为父母官现在学到了?”
那县令听的是连连点头,不敢忤逆。
听没听得进去,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一个城内,真的有县令这个人在,县令在,人心才会安稳,有事情做,他们才会更加对县城自信起来。
虽然乱开田,到时候安稳了不好分田地。
但是叶都统强调了。
溧阳,就不是一个穷县该具备的条件,反而是一个富县该具备的条件。
“且不说这江东郡的几县,都是前往各州的中枢,必然是热闹景象,车水马龙,那么多平地我是真不知道你这个当县令的是有人把刀架在你脖上,不准开地不是?”
叶飞就好奇了。
本以为这江东郡会跟传闻一样,到处都是饿死的人,吃不饱饭的人。
等到了这里才知道。
为什么吃不饱饭,其实还真不是人家百姓懒,而是百姓亏!
亏田,亏地,亏钱!
看的出来整个溧阳能够开垦的田地太多了,这就导致了,若是真要开发,就势必影响了价格,导致某些人的利益受到了损害。
故而才强制锁田,甚至还缩田。
怪不得一个郡供不起一个州设立的条件更养不起一次几万规模的防守战了,甚至是都没能够占大头就揭竿而起了。
真被一层一层刮的都能够见骨了。
难受的还是下面的人。
而从这件事中,就能够发现了。
且不说远的叛军主将萧温文,就是这溧阳后的几县,怕是就有大鱼在。
这县令一听到风声就跑了这么快。
要说与当地的豪强亦或是门派,甚至是大官没关系。
叶飞笑一声,拍了拍其肩膀。
后者顿时一个激灵,浑身发抖!
“别怕,问你事情而已,只要你好好的在溧阳帮我稳住百姓干农活,接待四处逃散的流民,我自然不会为难你,反而是还会让你加官进爵。”
此话一出。
县令是两眼放光。
当官的,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这四个字物躬尽瘁死而后已吗?
换句话说,像他这种人,完成了加官进爵,就能够赚到更多的钱!
自然是对叶飞,一下子就有了不少好感,同时从恐惧,也变得逐渐谄嫣了起来,甚至这突然间,就多了一丝正义。
俨然有一种弃暗投明的感觉。
让叶飞看的恶心。
但起码人家有这么一个心思,同时局面也掌控了,你也不能再去追究人家以前的不是了。
能够把当下稳固好,同时保证几万人吃得起饭,已经是功能抵过了。
“叶大人请说,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为别的,只为了这群困苦的百姓!”
听了后,叶飞只是心中一笑。
随后问道:“这江东郡,谁在管事,饿肚子也不是一会饿成这样的,要说除开扬州刺史的一些不作为,还有谁在这里面有染指的?”
这问题尤为尖锐。
县令卡壳了一番,最后还是交代似的说道:“别的地方不知,我溧阳受到盘山宗庇佑,以往是没有遭受到什么为难的,就是这叛军爆发以后,盘山宗便对溧阳县城不管不问了。”
又来个盘山宗。
有趣。
要是说这种环境下,想要创立山门,没点实力背景什么的,都不能够养活门下的弟子们练武增长。
那这实力自然是有了。
背景嘛,这不就是收溧阳的保护费?
“盘山宗什么情况,非朝廷钦点的宗派,居然胆敢庇护溧阳?“
“这…小的上任的时候盘山宗就已经庇佑溧阳多年了,具体事宜不知,只知道盘山宗在扬州分布极广,实力雄厚,扬州刺史也想要将其脱离甚至是招安镇压,碍于实力不济故而只能委曲求全。”
“那他们现在人呢?”
“不知…自从萧温文揭竿起义之后,盘山宗的联系人就再也没有来过溧阳了。”
“就是还有一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叶飞回头看了一眼这县令。
最后说道:“说吧。”
“盘山宗,是正是邪我不好评判,可那萧温文,应当是一位为天下苍生着想的人。”
叶飞心中听后,已经有了脉络。
已经猜到了,这盘山宗估摸着是与萧温文有联络的,甚至是一条船上的人。
但你说萧温文士是一个为天下苍生着想的人,不知从何说起了。
“既然如此,你跟我好好说说这萧温文吧。”
“是。”
县令像是一改常态,此刻镇定般缓缓而道:“萧温文,江东郡溧阳人士!”
叶飞眉眼微微一压。
县令继续说道:“其祖上乃是无户籍的流民,自小与父母走散,但颇有聪慧之智,被城中富商赏识当做孩童伴读,不料不光做到了过目不忘,就连操练强身健体的武艺时也有莫有样。
其不到二十的年纪,就迈入了血气境中期的境界,随后因为一场变故,导致富商得罪了高官被清算,萧温文再次流浪,间接拜入了江东书院,时常陪同颜老先生在溧阳,乃至江东郡及其扬州各地传播学问,同时帮助我等官员提供治民之策。
早年我受过萧先生的点播,受益良多,知道萧先生心中大义。”
“大义?”
叶飞听到这里,是真不知道他怎么个为天下苍生着想的人。
其身世或许有些惨,可惨的过自己?
自己六岁开始流浪大奉,直到去年才从户山血海杀出来。
县令又说:“萧先生心中大义,便是人人平等,民不受官欺,官犯法与民同罪,乃至乃至皇室若是有所不检点,亦或是不符合礼法法意,皆受处罚。
这一次揭竿起义萧先生在江东郡活动,是他在主持,这才没能够造成生灵涂炭,根据线报,除开江东郡,其余几郡皆是一副人间地狱之相。
而且萧先生手下人数,大约有超过十万,还不算被控制的百姓,但从未引起刀兵,且萧先生目前也与叶大人是同一套治理方式,取城开田,围地积粮,颇有一种休养生息之势,只不过这势头锐利之后,到底会对向谁,目前并没有人得知。”
“而江东书院目前对于萧温文的态度,也是因为这件事,还有其做法,故而不知该如何处理。”
叶飞仔细聆听,这溧阳出的人才始未。
怪不得江东书院对于萧温文这种叛徒弟子,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支支吾吾的。
他们也摸不准,这萧温文玩的是什么路子。
同时对于立场,也有所动摇,换句话说,江东书院对于现在的大奉,他们也没有信心。
甚至是认为萧温文的出现,或许能够改变大奉,所以这才处于观望中。
至于对于溧阳是这样的,别的地方,就不清楚了。
最后叶飞细想了一番。
好像这萧温文是打着叛军的旗号,但对于这当地的百姓,还是太过温柔了。
甚至是都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的屠城事件。
大多是不清楚事情的百姓亦或是官员以就传讹,真正意义上的叛军行径,这萧温文是没有采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