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暴雨又容易将脏秽物乱冲,若是让军卒喝了不干净的饮水,能不能撑到水淹计的实施都未知。
这还是诸葛乔第一次体验暴雨中的军营,越是体验诸葛乔就越觉得水淹计的凶险。
“大水无情,今后定要避免这种情况。”
“水淹计要求的天时地利人和太苛刻了,真就应了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若是败了,我诸葛乔也定会如那马谡,沦为纸上谈兵的俗士儒生。”
诸葛乔暗暗长叹,将这次的教训铭记在心。
若无这场大雨,本可以用更简单更有效更安全的计策来灭掉于禁这支援军。
而现在,却要将胜败寄托于无法掌控的天时地利。
分明是势如破竹的大势所趋,搞得现在好像关羽是被曹仁打急眼了,被迫来一场风险难控的豪赌。
大雨连绵。
汉江水涨。
随着连绵不绝的大雨,樊城的曹仁也没心思听歌赏舞了。
“这次的暴雨,怎么会持续这么久?”
曹仁本想着大雨多来几日,道路多泞泥几日,这样就可以多拖延些时日。
时间拖得越久,关羽的后勤压力就越大,再配合于禁那两万余屯田兵,就只需要静待关羽粮尽退兵了。
然而这逐日不停的大雨以及汉江水位猛涨,让曹仁内心多了几分担忧。
汉水猛涨,稍有不慎就会溢流,而平鲁城和樊城首当其冲!
“于禁在何处扎营?”眼见暴雨不停,曹仁终于开始关心起于禁的营地了。
曹泰如实道:“左将军在城北五里的围头。”
曹仁暗暗松了一口气:“围头有土山,若真遇到山洪大水,也不会有大碍。”
曹泰却是摇头:“左将军并未驻扎在土坡,而是在低洼处扎营的。”
曹仁虎目一瞪:“于禁在低洼处扎营?那是兵家大忌,于禁是头昏傻了吗?”
“速遣人去于禁营中,让于禁立即搬迁营地去土坡高地,谨防汉江溢流。”
曹泰道:“满长史今早已经遣人去左将军营中了。”
曹仁听得满宠早已遣人,不由脸有些红,这些时日曹仁纵情歌舞,压根没去关注这些。
“满长史如今在何处?”曹仁又问。
曹泰不假思索:“满长史在组织城中士民将粮草柴火都搬迁到高处,又集中大缸储水,说是怕汉江溢流湿了柴火,污了井水。”
见满宠将应对汉江溢流的事处理得井井有条,曹仁这心中的担忧也少了几分。
“幸有满长史在,否则让我来组织,可就没这心力了。”曹仁内心对满宠多有赞赏。
论武事,曹仁有天人骁勇;可论文事,曹仁就远远不及满宠了。
这也是曹仁执意要让满宠留在樊城而外调吕常去襄阳的原因,有满宠在,曹仁能少操心。
“这雨,也该停了。”曹仁看向天空的乌云,这脸上也多了愁云。
当初多么希望暴雨多下几日,现在就多么希望暴雨立即停。
而在于禁营中。
连日的暴雨让这群南下的屯田兵苦不堪言,又慑于于禁的凛威敢怒不敢言。
“左将军,我奉命而来,传达征南将军长史口令:连日暴雨,汉水有溢流迹象,请左将军谨防山洪淹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