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人臣,不去思考如何给主君谋利,却要去抢夺主君的利益,那跟曹操有什么区别?”
“军师让我来江陵城,除了阿乔资历名望不够外,应该还有子方的因素在。”
糜竺忽然想到了诸葛亮这次布局荆州的计划。
诸葛乔是入局荆州的核心棋子;糜竺同样是棋子,职责是保护诸葛乔。
在了解到糜芳的态度后,糜竺对诸葛亮委托自己来荆州的深意,又有了新的理解。
说句毫不客气的话。
在这荆州,糜芳的地位是无人能撼动的,哪怕是督荆州军政的关羽也只能跟糜芳摆事实讲道理。
要动糜芳,除了刘备外,就只有糜竺了。
弟弟不听话,当哥哥的自然得出面。
想到这里,糜竺的表情逐渐严肃,语气也多了几分冷冽:“子方,你若执意要破坏军师跟君侯的联姻。那我只能回西川禀明主公,撤掉你的南郡太守一职,让你去西川任职。”
在糜竺面前,哪怕如今位高权重又人到中年的糜芳,也只是个被血脉压制的弟弟。
糜竺语气一变,糜芳就条件反射般的发慌。
见糜竺语气不似作假,糜芳果断的选择了认怂:“兄长,愚弟方才只是戏言。”
若真的惹得糜竺不快,然后丢了南郡太守一职,糜芳这几年的经营和努力就白费了。
在南郡,糜芳有不少的亲信死士以及复杂的关系链利益链,连潘濬这样的本地士族豪强都被压制。
可去了西川,糜芳别说以权谋私了,能不看本地士族豪强脸色行事都不错了。
在南郡,糜芳可以肆无忌惮;离了南郡,糜芳啥也不是。
糜竺见糜芳低头认错,这内心又变软了。
谁让糜芳是唯一的弟弟呢?
“昨日我去寻过潘濬了。”糜竺舒缓了语气。
糜芳见糜竺的语气不再冷冽,暗暗松了一口气,试探性的问道:“兄长去寻潘濬,可有什么要事?”
糜竺冷哼:“潘濬教子无方,潘翥私下见阿乔,有意让阿乔去查荆楚商会的账目。”
“潘翥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玩这种挑拨是非的伎俩。”
“我去见潘濬,跟潘濬聊西川事,本想让潘濬能约束潘翥。”
“谁知那潘濬,竟问我安汉将军职掌何事,为何地位高于军师将军。”
“无礼之人,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糜芳听得也是恼怒不已。
在刘备落魄的时候,糜氏倾尽家财的资助刘备,二十余年不离不弃,糜竺当个安汉将军怎么了?
更何况,这安汉将军是不掌实权的,仅仅只是地位高于军师将军。
这样的封赏,竟然还能被潘濬嘲讽了?
糜芳也火了:“潘濬仗着自己是荆州治中,总是干涉我的政令。”
“昔日荆楚商会组建的时候,潘濬也时常反对,认为商人逐利阻碍了对荆州士民的教化。”
“可他也不想想,没有我糜芳,君侯能有钱粮抵挡襄樊的曹兵吗?”
“君侯每次想向荆州本地士族豪强征募钱粮,潘濬都认为君侯是在劳民伤财,带头反对。”
“兄长回了西川,应该向主公禀明此事,最好能换个荆州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