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康安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尹立人知道,他说的都特娘的是事实!
正是因为高象县的形势严峻到这种地步,尹立人才会花费宝贵的时间来跟一个即将下场的县令谈心。
尹立人希望能从公孙康安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灵感,公孙康安好歹也在县令的位置上坐了好几年,或许能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
若是尹立人知晓现在的公孙康安只想让高象县投降的话,一定会将茶杯扣在对方脑门上!
公孙康安是完蛋了,不在乎破罐子破摔,但尹立人还有大好前程呢!
这一次公孙家出现了这么大失误,尹立人作为高象县资深县丞,还是安国府节度使的人,或许能更进一步成为高象县的县令,将高象县变为安国府节度使的囊中之物。
尹立人不是做白日梦,这种事真的有很大操作空间,犯了这么大错的公孙家不吐出一些利益是不可能的。
毕竟公孙康安将整个高象县的士绅阶级都得罪透了,他们即便不敢迁怒于公孙家,也不会支持公孙家的人继续当县令!
现在安国府已经独立自主,没有朝廷压制,地方士绅阶级的话语权还是蛮大的。
哪怕是节度使,也不敢将整个士绅阶级全部得罪。
实际上,安国府节度使能从大唐治下独立出来,跟地方士绅的合作与支持有很大关系,若是地方士绅阶级反对安国府的节度使,集体打出剿除叛逆的旗号,绝对足够安国府节度使喝上一壶的……
大唐统治天下一是依靠封建官僚体制,二是依靠地方豪门世家的支持。
“李察将大石镇的色目人民户不分青红皂白编入奴籍的事情,我们可以大肆在高象县宣扬,激发征召的那些色目人民兵同仇敌忾的战斗意志,依托高象县的城防,我们未必不能等到安国府的大军抵达。”
尹立人皱着眉头说出自己的计策。
他心里对这个计策并没有底,所以想听听公孙康安的评价。
公孙康安笑了笑回道:“尹大人,你的想法是不错,但却没有问过高象县的色目人是否同意。
若是之前没有出征的时候,或许高象县的色目人真的有可能被我们的宣传忽悠住,但现在嘛……
请问,那上万色目人仆从军士兵的抚恤金发下去了么?”
尹立人听后有些丧气道:“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光是县兵的抚恤金和两次出征的军费就几乎搬空了县城府库,那还有钱给上万阵亡的色目人家属发钱……”
“这不就得了?
色目人在我们这里是二等人,比起奴籍也就多了点自由罢了,他们还为我们的战争死了一万多青壮,那些色目人民户不怨恨我们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们为官府拼命么?